可这江南地面,她难道还能寻到除江云旗之外的大国手么?
“这个?”江云旗手捻着胡须,似有些为难,他犹豫了许久,这才图穷匕见:“可倒是可以,可我没时间上门为他诊治,只能将他留在我府中时时看顾,不知夫人可能接受?”
“当然可以。”刘氏大喜过望,她忙不迭的点头:“能接受的,能接受的。就是不知,具体需要多少时间?”
“二旬——”江云旗本想说二旬时间就差不多了,可结果话才刚出口,江夫人却不动声色的在他脚上重重一踩。
江云旗顿时就心中有数了,他于是面不改色的把话又圆了过来:“二旬还是短了,要真正做到没有丝毫隐患,怎么也得三个月吧?这三个月内他得住在我府中,当然具体得看他恢复的情况。如果这期间他受了伤,那么时间可能还得延长。”
“一切都听先生的嘱咐!”
刘氏心想这个时候,当然是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最好是等到李轩身体完全恢复再回来。
——这人都快不举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她随后又有些歉意的看向旁边的江夫人:“就不知,这会不会太打搅贵府了?”
“怎么会?”江母很大气的一挥袖,笑眯眯的说着:“李夫人怎的说这种话?我之前说过的吧?昔日我一看小轩这孩子就觉欢喜,还有我家的含韵也素与小轩投缘,他在我家住一阵子怎么了?你只管放心,我与夫君保证将这孩子照顾的妥妥帖帖。”
江云旗则微一颔首,开始在旁边写药方:“既然夫人同意,那么我便出手给他施针了。含韵你去府里的药房,按我的方子给李轩他拿药。”
权顶天此时斜目瞄了一眼江云旗写的药方,发现全是一些药性温和的温养之药。
他看了看江云旗与江母,又望了望刘氏与薛云柔,顿时就心中有数,一阵哭笑不得。
他有心直接告辞离去,可在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给好友一个面子,在这里多呆一阵儿。
薛云柔则是一张俏脸青白变幻,以她的冰雪聪明,自然能看出这情况有异。
可此时她却完全插不进嘴,一来几个长辈交谈,轮不到她说话。
二来刘氏那忧心忡忡的模样,也让她无可奈何。
难道要与伯母说她的姑父,当代医道大国手江云旗有九成的可能是在忽悠你,其实李轩他多半没事吗?
可先不说她自己就没法十成十确定,伯母那边也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这个时候贸然开口,只会招来伯母的反感。
在这位的眼中,李轩的身体估计比什么都紧要。
而此时江母笑眯眯的朝她看了过来:“云柔啊!你看这都快三更天了,再不早点赶回去,你母亲可就要担心了。”
薛云柔心中一沉,她当即蹙着柳眉,忧心忡忡的看着李轩:“我今晚就住在姑母这里,不回去了。李大哥他伤得这么重,我有点担心,留下来也可以帮把手照顾他。至于母亲那边,让人知会一声就可以。”
“胡闹!”
江母突然把脸一板,凝声冷哼,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我薛家的女儿,岂能有夜不归宿之理,怎能这般的没有规矩?来人啊,送表小姐她回府。”
薛云柔不由目瞪口呆,心想姑母她可真做得出来。
这也太过分了吧?在姑母家住一夜怎么了?就怎么没有规矩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刘氏也愣了愣神,她私心其实也希望薛云柔能够留下来。可这毕竟是江府,她可没有置喙的余地。
而等到薛云柔万般无奈,猛地一跺脚气哼哼的离去,江母就又冲匆匆提药赶回来的江含韵道:“丫头,你把药提回来做什么?去给李轩他熬药啊。你好歹随你爹学了一年的医,府里这熬药的功夫就属含韵你最靠谱。
慢着,你先给你李伯母上一杯茶。还有,让人给小轩烧水,稍后给他擦擦身子,我看他身上有很多血迹。”
江含韵不由愣了愣神,心想自己这是被当成丫鬟使唤了?
李轩则是偏着头,万般不舍的看着云柔的身影离去,他感觉自己与本垒间的距离又变得遥远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云旗开口道:“接下来我要为你拔除李遮天的刀意,这过程会非常痛苦。我知道你毅力坚韧,可没必要苦撑。”
他把一根足有一指长的针,往李轩的脑后一插,然后李轩整个人就又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