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精打细算。
但是,从节省模式到全开模式,这个过程,却是需要时间的。
勉强达到道场境,勉强控制着妖皇留下的庞大的道场,云鹰感觉非常吃力。
假若是妖皇,自然瞬间就完成了。
但是,云鹰的需要,从预感到晶膜会破,到晶膜真的破碎这个时间差,云鹰全力施展,也才堪堪赶上,没有让皇庭没有任何防御的暴露在雷狱之下。
“最近一段时间,我暂代皇的工作,才真正的明白了皇的选择。”
云鹰低头看着欢呼的来自不同种族的众妖。
“皇,不只是我们妖皇一脉的皇,他是所有妖族的皇,他不只是某个妖皇的皇,他是所有妖族的皇,他不是为了某个种族负责,不是为了某个妖族负责,他是要为整个妖族的负责!”
云鹰感叹道:“皇,他不得不变成神,一个遗世独立的神!一个至公至善的神!一个没有无情忘情的神!”
云鹰转头看向鸣鸳,露出释然的笑容。
“但是,至公,就不可能太偏向我们妖皇一脉,至善,就不可能任由我们以强凌弱,以众欺寡,皇保住蛊族,植族,鬼神一族和那些十万大山的散妖,引各族的天才进入皇庭,沐浴皇神,帮各族衍生金乌血脉,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鸣鸳惊讶的看着云鹰。
要知道,以前,云鹰只要说起皇,就满是忿愤之语,动不动就和他们怒诉皇的对他们的不公,时不时的抱怨皇的决策,哪怕是刚才,云鹰的话,在鸣鸳听来,也是对皇的嘲讽和奚落。
而现在,云鹰,他,竟然理解皇了。
还在皇辩解,说皇之前的选择,都是对的。
鸣鸳只感觉,好像不知不觉间,时光过了好久,外面已经换了一个天地。
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
云鹰自然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对鸣鸳产生了什么样的冲击,云鹰摇了摇头道:“你没有加持妖族大道,没有主持道场,等我死后,你来主持,你就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鸣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猛然惊醒,怔怔的看着云鹰。
“鹰老,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云鹰脸上依然保持着释然的微笑和豁达的表情,满是留恋的看着下方的众妖。
“鸳,你以为,加持种族大道,维持这么庞大的道场,我没有任何消耗吗?”
闻言鸣鸳的瞳孔一缩,紧张的看着云鹰。
“什么?会消耗什么?”
云鹰低头看了自己的胸膛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以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身体内,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它是一种最本源的东西,比灵性还要纯粹,也是最私人的东西,除了我,没有任何污染,是一种最根源的只属于我的力量,而现在,它就好像被点燃的火把,正在熊熊燃烧,而刚才全力开启道场,就好像火上浇油,让它燃烧的更加旺盛了,我有种感觉,等它燃烧完,就是我的死期,而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云鹰转头看向鸣鸳,发现不知何时,鸣鸳已经泪流满面。
“接下来,就靠你了!”
云鹰轻轻的揉了揉鸣鸳的头道:“你知道的,雨燕她,心智太幼,经不住事,而敏雀,风鸥,寒鸦他们三个,又被派出去做事了,我这里只留下你可以承担这份重任了。”
“鹰老……”
云鹰看着哽咽着说不话来的鸣鸳,脸上却一点也没有即将离世的悲伤,反而笑着安慰道:“不要伤心,任何生灵,都有一死,我只是去往了冥界,回归到了创世神的怀抱,我将和创世神永远在一起。”
这是他们妖族的生死观。
也正是这份生死观,才让众妖视死如生,坦然面对死亡。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妖族,之前,我私心太重,只想着安置好我们妖皇一脉,却刻意的忽略了其它妖族,最近一段时间,时刻沐浴在妖族大道之中,我才明白,原来,妖族是一个整体,不分彼此!”
云鹰看向血海的方向。
“可能是快死了吧,直到此时,我才有了明悟,明白了妖魔两族为何必然有此一战,因为,每个纪元只能诞生一个完整的种族大道,妖魔两族的种族大道,必有一殒,不是我们的妖族大道,就是他们的魔族大道,皇,他不得不开启这场妖魔大战!”
“这不是皇因为私人恩怨而开启的,而是为了我们妖族得到升华,成为被创世神认可的种族,不得不开启的大战。”
“大战的胜负,是确定哪个种族优秀的最简单的方法。”
“但是,这样做的伤亡非常大,尤其还有纪元大劫的外部威胁,随时都有可能有灭族之危,皇也不敢保证付出这么多的牺牲,我们是否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是种族的延续重要,还是种族大道重要,这都需要皇做出选择。”
“哪怕决定开启了妖魔大战,皇估计也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做,值不值得这么做?”
“皇,他明明做出了选择,最后还是将这个选择权,交给了我们,让我们做出自己的选择。”
“呵呵,我们贪生怕死,我们不愿意牺牲,我们只想着种族的延续,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我们选择结束大战,选择对峙,结果就是……”
云鹰抬头看向天空的雷狱。
“我们没有在那个黄金时期,分出胜负,我们两族的种族大道,都没有完成最后一步,我们两族的种族大道,都不完整,而我们,还要在这种情况下,迎接纪元大劫的洗礼。”
云鹰叹了口气。
“无知而又愚蠢的我们,选择了最坏的一种选择,我们即没有通过妖魔大战嬴得完整种族大道,也没有做好种族延续这件事……我们白白的将时间浪费在对峙上……我们没有任何准备的暴露在纪元之劫的雷霆之灾之中……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到,最后可能落得一个连蛊族、植族和鬼神一族都不如的下场。”
云鹰看向妖皇和魔皇消失的位置。
“鸣鸳,我是妖族的罪人,你,不要学我!”
说完,云鹰不等鸣鸳反应,右手快速的按在了自己的眉心,将一个金色的鸟形图案,扯了下来,按在了鸣鸳的眉心。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云鹰随之犹如燃烧尽最后一丝能量似的,化为灰烬,清风吹过,又犹如泡沫似的消失在半空中。
“对不住了,鸳,将这么一个烂摊子,交给了你……”
鸣鸳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云鹰消失的位置。
耳边听着回荡在四周的云鹰的最后的遗言。
早就已经泪流满面的她,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号淘大哭起来。
“鹰老,您做的很好,您没有错,您尽了,呜呜……”
鸣鸳眼中满是泪水的须知模糊的视线看向妖皇和魔皇消失的方向。
“皇,我们需要您,您快回来吧,没有您,我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呜呜……”
鸣鸳就像一个被抛弃在十字路口,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女孩,不知所措。
“皇,皇……”
在下方充满希望和坚定的欢呼声中,鸣鸳同样也在呼唤着皇,只是她的声音中满是迷茫和绝望。
“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