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郡与并州的边界,有山脉、丛林,荒凉贫瘠,人迹罕至。
除了偶尔来此巡猎的部族骑兵外,只有匈奴国和玄甲军的巡查兵,会偶尔造访。
两方都在边疆修建了些哨所和烽火台,方便通报消息。
不过,对匈奴国的人来说,自家的烽火台没有那么重要,因为那幽州兵马几乎不会攻来,若是来了,也根本挡不住,况且人家也不会在意自家这小小的一座哨所。
因而,这边疆哨所里的戍卒十分懈怠,几乎不怎么操练,聚众赌博都是轻的。
有的时候,兵卒还会一起偷偷溜出去,找到远处的小镇,寻个野味、要点酒菜什么的——当然,幽州的小镇、乡里他们是不敢侵犯的,万一惹来了玄甲军,就是一个死字,所以遭殃的便是并州的村镇。
今日,他们亦如往常,满载而归,同行车队之中,还有几名年轻的女子,被捆住了手脚,扔在装满了杂草的平板车上,被往哨所里拉着。
一个个兵卒油光满面,身上满是酒气,有人还在哼着小曲,显是心情不错的。
“队主,今日这几个娘们……”
有人正与人调笑,只是这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停下。
咚咚咚!
地面的震颤,让几个酒气熏天的兵卒也清醒了几分。
“怎么了?地震了?”
正当这些人逐渐慌张的时候,那位体格魁梧的队主忽然一愣,然后满脸惊恐的指着前面,张嘴惊叫:“不是地震,是……是玄甲军!”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随后都是面色大变。
远方的天际线处,一支漆黑的军队正快速奔袭而来,宛如一道黑色的狂风,遮天蔽地的呼啸而来,所过之处大地震产,仿佛要吞噬沿途的一切!
咣当!
一个兵卒的兵器掉在地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跑”!
这小队兵卒立刻放弃了自己的职责,作鸟兽散!
………………
“幽州绝对不会出兵的!”
洛阳城外的营帐中,再次爆发了一场争论。
不同于昨日的混乱,这次是讨论皇帝死去之后,对局势影响的问题上,文武、汉胡之间还算是据理力争,没有爆发冲突,只是各执一词,根本没个结果。
“够了!”石勒沉声一句,靠着自己的威严,勉强控制住了场面,但紧接着他就皱眉说道:“让你们来,是让你们各抒己见,说说后面如何抉择,是继续攻打洛阳,占据周边郡县城池,还是尽快收兵回去,防止幽州生变,扰乱冀州!你们倒好,争吵来去,还是一个往哪打的问题!”
幽州!
听石勒这么一说,众人都明白过来,知道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了。
传闻中,幽州的征北将军和皇帝的关系格外亲近,不仅皇帝信任其人,那陈征北也多次做出姿态,为皇帝撑腰。
现在皇帝驾崩,难保老老实实埋头发展的征北将军府不会突然暴起,如此一来,他们这些人的后院可就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