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瞻出塞,抢了汉民回来?还是从拓跋部的手里抢来的?”
赵鹿毕竟也是石勒军中老人,哪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拓跋六修可是掌握了拓跋部,哪怕正在打着内战,也不见得就会失败,莫非是幽州方面动用了什么利器?”疑惑过后,赵鹿直接问出了疑惑,“冉瞻带了多少人出去?”
“听说就两千人左右,”报信兵也有些不能确定,“这具体的人数和战报并不清楚,只是知道冉瞻是趁着拓跋部内乱之际,打着约定的旗号,将拓跋部安置的一大半汉家奴隶都给劫持了!”
“约定旗号?”赵鹿抓到了一个关键。
“不错,这个约定,说是当初陈氏刚刚抵达代郡,与那拓跋郁律有过约定,说是要转移多少汉家百姓之类的,好像是拓跋部没有给够数……”
“拓跋部愿意吐出汉家百姓?”赵鹿眉头一皱,“这北边的部族,都是想方设法的从中原劫掠人口出去,还会吐出来?估计是差的不少吧,都逼得陈征北这个时候,还派人出去……”说着说着,他却注意到这说话的传信兵,表情有些怪异。
随后,就听这兵卒说道:“其实按着情报传来的情况,大致统计之后,得了个大概的数目,结果说是约定的几万人,也迁徙了不少,数目快要符合了,差的并不多,所以大帅有了个判断。”
“什么判断?”不知是否心有所感,赵鹿的心里浮现出一点不详之感。
“大帅说,先前陈氏追击慕容仁,后来抓捕卫雄,以及现在抢夺人口,观征北将军行事,似是极喜欢找个借口,然后师出有名!”
“好像是这么回事……”赵鹿品味这话,不由称赞,“不愧是大帅啊,看的就是通透,一下子就看出了关键,可不是么,陈征北可以说是从不主动出击,非得整出点什么理由,他们文人出身的,这心里的弯弯道道就是多啊!不过这点,似乎也能利用,只要咱们不给他出兵借口,岂不就是说,不用担心陈征北会骤然南下?这就让原本的危险,变得可以控制了,等大帅平定……嗯?”
说话之间,赵鹿本来还颇为兴奋,但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一事,这脸色立刻就是一变。
不光是他,其乖孙子赵厚同样一怔。
传信兵则顺势点头道:“大帅也是这般说的,大帅还说,由此也能看出陈征北的缜密心思,以及稳健的作风,同样也能看到其人狂妄的一面,可谓刚愎自用,这些都可以加以利用,咱们冀州现在主要南攻,那就一定不能给陈氏留可以出兵的借口,更不能埋下未来隐患,反而可以顺势结交,与其友好,只要表面上双方礼尚往来,他陈征北自忖光明正大,行君子之道,总不能无故毁交,将刀锋指向友善之辈吧?”
赵鹿表情僵硬,点点头,也不说别的了,就是问道:“你说此来,除了传达消息之外,还带来了大帅的命令,这命令是什么内容?”
传信兵看了赵鹿一眼,低语道:“将军你定已经猜到了,大帅的意思,是不能做出任何给陈氏借口的事,些许过境小卒,拿来做人情就好,何必闹僵呢?真要是到了最坏的情况,牺牲一两个汉家部曲,换取陈氏谅解,给大帅争取时间,也是可以的。”说到后面一句,这人瞥向了一旁的赵厚,将后者看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