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位陈太守有些吝啬了。”
另一边,陈午等人被人带到了一处颇为僻静的营帐里,让他们暂时在这里安歇,那营帐之中放着不少吃的,带路的人又说,过一会会有医师过来给他们监察伤口,这才离去。
这人一走,李头摸起一颗苹果,咬了一口就嘀咕起来。
旁边就有另一人赶紧阻止、警告道:“咱们现在可还在军中,不知有多少人关注,这么说了,传出去入了那位太守耳中,就是祸患了。”
李头却有些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哪里有这种事,那位陈将军一看也是个要做大事的人,总不会因为一句话,就和俺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计较吧?”
其他人听着无奈,纷纷将目光投向陈午,希望他能规劝一下。
没想到陈午却道:“李头说的有道理,陈府君是不凡人物,怎么会计较这些小事,不过咱们现在是没有当差,还算是白身,贸然议论,就有一下议上的嫌疑,上面的人不计较,也就罢了,等今后真正当了队主,就是将军麾下的从属,那就不可妄议上官得失了,这是有违兵家之法的。”
李头几口将那苹果吃完,便点头笑道:“这个道理,俺也是懂的,不过我真正想不通的,还就是这个队主了,你说咱们冒了这么大的险,不就是求个富贵和权势么?结果那位陈将军何以就给出这么两个选项,要么当个无权无势的富家翁,以后说不定连自己都护持不周,至于这军中从属,总该给个稍微大点的官吧,结果只是一个队主,老陈,你当初在军中的时候,可也不止一个队主了,我看你怎么还很欣喜的样子?”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陈午说的,而话中提及的“军中”,指的可不是先前被王浚收编的流民军,而是当初还在一定程度上自由的流民军。
陈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我和你看的不同,我觉得这不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是好事。”
“好事?”李头不由提高了嗓门,露出困惑之色,“俺怎么半点都看不出来好在哪里?”
“好就好在,不是因为咱们有了一点功劳,身份上稍微特殊一点,就能一下子得到更高的职位,”陈午说着顿了顿,这才继续道:“刚才陈太守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代郡内部有一套晋升的章法,咱们想要一步一步晋升,那就得慢慢积攒功劳,想要靠着一次投机,就一步登天,那是不行。”
李头隐隐明白了陈午的意思,却还是嘀咕着:“但咱们这次可是死了不少人!”
“但对代郡那边来说,还是自身的秩序更加重要,况且……”陈午忽然话锋一转,“今天咱们得了一点功劳,就觉得可以被特殊对待,直接授予高位,那如果明天军中来了一位世家子弟呢?你觉得,咱们这样的白身,比得上世家优品之人的情面?真要是到了那时候,到底是谁的收获更大?”
这么一说,其他想要开口的人,也猛然间把嘴闭上了。
他们这些人,很多过去都生活在最底层,那是十分了解世家子弟的意义,当然知道品阶代表着什么。
陈午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再继续,只是叹息一声道:“先前在王浚的军中,咱们得不到公正待遇,被胡人欺压,之所以我带你们投奔陈太守,可不光是因为他这次大战之中,有崛起势头,又没有多少人手,更多的是因为我觉得,咱们这些出身的人,在代郡也能找到前程,说以今日陈太守不给重赏,却说章法,才会让我欣喜。”
李头摸了摸脑袋,最后道:“还是你小子能说会道,好像还真有点道理,不过俺觉得可能有人并不想在军中为事了。”这么说着,他朝着余下三明同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