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李雄兄弟三人辞别了老道士范长生,带着一众兵卒,在众多百姓的围观中,迅速退去。
李雄、李始、李云这三人翻身上马,而兵卒则是快步跟随。
“那老道士到底是什么意思?”策马之际,那李云忽然问道,因为他们的马骑的并不快,因而这声音也不高,“要送他的一个弟子去往幽州,这幽州距离益州可不近,要横跨半个中土,这也太过于麻烦了。”
“你要知道,咱们现在确实需要那位道长的帮助,”李始摇了摇头,先跟李云说了一句,又转而对李雄问道:“不过,这大老远的要去幽州,到底是什么打算?那幽州的消息,咱们多多少少知道点,是在王浚的治理之下,听说此人掌控鲜卑,称霸边疆与东北,论实力远在我等之上啊。”
李雄也摇了摇头,随后说道:“那位道长的意思,我亦无从得知,不过他的目的地,我倒是略知一二。”
“哦?”李始不由问道,“不知那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代郡。”李雄眯起眼睛,“道长没有特意说明,但在其话语中,却隐隐提及了两次,被我记了下来。”
“代郡?”李始皱起眉头,“我知道,幽州下面的一个郡,听说最近换了太守,好像还出兵帮助那王浚攻打鲜卑了。”
“你这消息可不够准确,”李雄摇了摇头,“不过也不怪兄长,那幽州距离咱们也实在是太远了,而且之前咱们暴起反抗朝廷的暴政,求得是一个生存,也没办法想这么多,当然并不关注。”
“那实际情况是什么?”李云在旁边插话问道,“我听说那个代郡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心中的那个代郡太守是一个文人,有点名气,好像还为了赚取钱财,搜刮了当地的大户,强迫他们去造纸什么的,是一个非常不要脸的人。”
“还有这样的事?”李始满脸诧异,“我听说那人叫做陈止,风评挺好的,好像还写过什么文章,你这消息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强迫世家大族去造纸,就算是咱们都不敢这么做吧,咱们攻破了成都之后,那一家家的世家大族尽管并不归顺,却也只能冷放着,没有进一步的刺激。”
“你们的消息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李雄却哭笑不得,“那代郡的情况,哪里是你们所说的这般,那位太守陈止,本就是中原名士,他也不是帮王浚攻打鲜卑,而是被鲜卑攻打,独立抵抗住了,同时还有一支朝廷的叛军,背叛了王浚,攻打代郡,据说前后十几万人,都未能打下那代郡,有此也可想见其人之能了。”
实际上,微微一想,李雄就知道其中缘故了,自己的兄长与这个族中兄弟,如今都是掌兵的,情报方面根本接触不到,所以只能是道听途说一些传言。
“哦?那这么说,这个陈止的手底下有能人啊,会打仗。”李始这么嘀咕了一句,随后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得稍微了解一下这个代郡的情况才对,那位道长毕竟重要,在蜀地民间的影响力,恐怕不比朝廷弱,他现在有了要求,就是好事。”
“对,”李雄点点头,“道长对咱们李家现在的情况看的很清楚,却没有说要撇清楚关系,而是提出了要求,这是个好征兆,不怕他有求,就怕他无求。”
“那位道长当然是有所求的,”李始意有所指,“五斗米教自从四散之后,各地皆有其传,唯独这蜀地壮大的最快,但之前的那位益州刺史可是不怎么喜欢这些的,有心打压……”
“这些话,你知道就好。”李雄在马上摆摆手,止住了兄长的话,随后朝着周围指了指,“那教中的诸多部曲,可是处处皆有的。”
李始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很清楚,这山下、山脚的百姓,看起来寻常,其实多为教众,否则寻常的百姓家,就算再怎么好奇,见到了兵勇都要退避,偶尔有胆子大的聚集过来,也是人数寥寥,不敢久留,哪有这样成群结队的?
其实就是在警戒。
李云这时候也听明白过来,不由冷笑:“原来也有所求,那何必装的如此清高?”
李雄皱眉训斥:“道长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学问通达,有经天纬地之才,便是去朝廷做丞相,执掌神器、调理阴阳,亦有能耐,若能请他出山,不知有多少好处,况且前任刺史,固然有心打压,但也仅限于此,再多的一样不敢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