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来,刚才王衍看的很快,这些人也不会持续太久。
不过,比起王衍来,众人看书,翻看的速度就很有限了。
毕竟王衍是一人,而且年龄很大,经验丰富,看过的书众多,观一知十,能迅速抓住要点,看起来自然快,而古优等人一同看,各自的阅历不同,这一句他看得快,那一句就未必。
“原来如此,为叙述法家之源流发展,难怪敢称之为法论。”
“不止如此,你看他引用的书句,看似沿着历史,其实内蕴枝干,分明是由经验,而入体系,是以在韩子这里,称之为集大成!”
“这本法论,并非单独论法,而是与儒家、道家、墨家比对,所引之书,很多颇为冷僻,一般人根本不会读过,也就是陈止这般在东西两苑当过监正的,可以记忆下来吧。”
……
于是,相互拉扯之下,这看书的速度十分有限,往往过了好一会,才会翻一页。
只是随着他们看的页数越来越多,这话却逐渐减少,反而频繁的点起头来。
“这什么情况?”
赵兴、关先对视一眼,再看周围的人,也是一脸茫然。
他们这些人聚集此处,还没开始听佛,先要看这群人一起看书,世上的离奇之事,莫过如此。
连台上的几僧也意识到不对了,那始终从容淡定的竺法潜更是眉头微皱,朝明法僧看了过去。
明法僧同样踌躇,有心上前,但看了一眼那边的几人,想着他们的身份,又犹豫起来,自己过去打断,身份上可是说不过去,而且看这情况,陈止那本书,八成又要让自己被坑了。
几人迟疑,这场面就非常的诡异了。
今日乃是佛评,众人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听佛家讲佛,而王衍、古优等人,是洛阳名士、大家,来这里捧场的,佛家几僧也要给他们面子,这才是维持之道。
但现在,这群尊贵的大家,却围着陈止的那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不问其他了,你让几僧怎么办?让诸多其他来访的众人怎么看?让那些站的很远,只是为了见见世面的来客们如何自处?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了尴尬的气氛。
在这个诡异的情况,持续了近半个时辰之后,五名僧人中的佛支佐神色越发凝重起来,他的身边仿佛萦绕着一层淡淡的乌云,最后引得那比丘首陀询问道:“师兄,莫非你是发现了什么?那陈施主的一本著书,何以引得旁人这般?”
佛支佐叹了口气道:“午时将至,贫僧让人备了斋饭,等会就要拿出来了,但这斋饭本以为是听佛的时候,让诸多施主餐饮,谁曾想会这这般局面?”
可不是么?你看现在这什么情况?
这么多人过来,就看一群人在那看书?
“诸位……”
终于,江都王坐不住了,他倒是想体现一番王者风度,问题是他一直在那跪坐着,腿都有些麻了,哪里还能风度的下去。
但他这边话音一落,那看书的众人,却忽然间炸开了郭。
“岂有此理!”
“为何这般行事?”
“太过了,不该这般啊!”
一众大家,忽然就一个个义愤填膺。
将那江都王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出声冒犯了众人,
“诸位,诸君,本王无意打断你们,实是这时辰不早了,想……想问问你们饿不饿,我好让佛支佐大师,给诸位安排斋饭……”
佛支佐坐在一边,听得此言,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但面对郡王推脱,也只能忍着,还得轻轻点头,以地主之身道:“若有所需,贫僧这就让寺中子弟准备斋饭。”
可惜,这两人的话,却好像没有入得古优、左廉等人的耳中。
他们这边放下,将书收好,就一个个直接找上赵远,拿着书的古优,更是指着那最后一页,问道:“这是何意?这开篇就说,法论三分,第一分为追溯前人,第二分则衍述今世,皆言之有物,且涉猎众多,为立言之说,且脉络清晰,如同江河流水,自源头而来,皆指向远去之处,那第三分正是展望后事,要述写法家未来之演变,怎的就没了?”
离赵远近的赵兴,忍不住看了过去,却见那最后一页分明写着四个字
“未完待续。”
( 冠绝新汉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