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侃、张咏等,都是彭城有名的名士,与陈止在卧冰楼中相识,陈止也是在那天遇到了琅琊王家的书痴王奎,以及琅琊王刘盖。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现在的陈止被誉为彭城名士,冠绝青徐,风头一时无两,而刘侃等人却依旧还是名士,名声既没有增长多少,也没有下降多少,仿佛静止了一样。
实际上,这样的名士才是常态,对他们而言,此生能在一地有这般名声,就已经足够了,若是还能留下一二逸闻,传于后世,那就更好了。
他们的名声,能将其他人吸引过来,让游历至此的其他名士好奇,从而过来拜访,因此时常有这样的宴席展开。
“最近这半年以来,过来拜访的名士,比过去同时期要多得多,”徐辉看了陈止一眼,笑道:“从来访止人的话中,我能听得出来,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是冲着贤侄你的名头来的,想来你的名声渐渐流传,已从洛阳和青徐等地,朝着天下各处流传了,这可是要名垂青史的征兆!”
“徐师真是抬举我了,我这点名声不过是一时流传罢了,哪里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陈止谦虚起来,这徐师的叫法,乃是徐辉要求。
见陈止从善如流,徐辉顿时心情畅快,忍不住就道:“谦虚了,贤侄谦虚了啊,我可是知道的,在你要去的北疆之地,你的名声就十分响亮,《六国论》在鲜卑各族流传颇广,说起来,你未能参加这次的杏坛论道,实在是让人遗憾啊,不说旁的,就是当场书就《六国论》一事,就值得大书特书,比之后来论道时候的几篇文章,不知道好上多少,真是可惜了!”
边上的陈迟等人听得此言,也是露出遗憾之色,去年的杏坛论道,动静很大,不光是中原的不少大家,连同边疆的诸多部族都有大家前来,可谓是热闹非凡,影响深远,徐州因为离青州较近,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波及,从世家到民间都十分关注论道。
一开始,陈止被邀请去参加论道,陈家还是颇为兴奋,却没想到他中途就走了,好在陈止的风头更大,不光是斩杀了匈奴小王子,更有鲁王宴上的一篇《六国论》,相比之下,连杏坛论道的优胜之人,都被盖住了风头。
更不要说,后来又有匈奴王刘渊之死的传闻,更是将陈止的名号推上了一个新的巅峰,成为彭城父老乡亲们口中津津乐道的同乡贤达。
在随后的日子里,但凡他在洛阳有什么动静了,传到了徐州这边,尤其是彭城之地,都会引起议论。
正因如此,才会有许多百姓自发的过来迎接陈止。
这样的民望,当然有利于名声的传播,但凡是经过徐州之人,都会听闻陈止之名,那些不急着赶路的,难免顺路过来一探。
“所以啊,最近这彭城周围,名士是越来越多了,很多人过来这边,都会停驻一些时日,前几日又有消息说你要归乡,就有不少人在这里等着呢。”
徐辉抚须而笑,看着陈止的面容,也是越发和善。
自己治下的地方名士越多,越代表着文道昌盛,乃是名教之功的体现,当然让他高兴了。
陈止知道了这些,笑道:“既然如此,说不得我要去见识一番才行。”
“那我就让人去通报一声,也好让他们定下具体日子,你这行程没有确定,他们也没订好日子呢。”徐辉的一句话,显示出这个所谓宴席,其实就是在等陈止,若他不去,真的就毫无意义了。
话落,徐辉忽然话锋一转:“你这一路风尘,赶紧去歇歇吧,也好带着家眷去探望父母。”他这话,表现出两人的亲近。
陈止点点头,他这次过来,本就有带着妻子给父母扫墓上香的意思,已经成婚一年,若是还没有行动,放在这个崇尚孝道的国度,很容易变成个人私德的污点。
于是,又说了几句,陈止就在人群的护送中,走入了城中。
随着陈止进城,欢迎仪式随之结束,人群散入城中,就像是无数石子儿落到了平静的水面中,荡漾起阵阵涟漪,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有不少人感叹道陈家运势要起了,又回想诸葛家的嫡子过来时的阵仗,说这才过了多久,陈止就从迎接之人,变成了被迎接的主角,世事变幻,莫过于此。
此等议论,陈止见过太多,陈家也早已习惯,无需赘述。
却说他归家之后,领着妻子见了留在家里的小妹,又是一番欢喜,等第二日一早,就去往城外的陈家坟地,给父母祭扫,随后又马不停蹄的在祠堂中祭拜。
这般忙碌的行程,直到傍晚才算是做完,妻子杨悠也是累的一身汗。
“今日真是辛苦你了。”
听着丈夫的关怀,杨悠笑着摇头道:“这本就是妾该为之事,不能侍候公婆跟前,已是遗憾,又岂能在意这点劳累?”事实上,杨氏自从成婚之后,就越发满意自己的丈夫。
她本以为,陈止这般才华和名声,当是志存高远、目无余子之人,接触之后才发现,陈止固然是志向远大,但为人却颇为和善,对自己更是温和、尊重,浑不似其他姐妹口中所说的男子模样,是以做什么事,都越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