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南边来的人说,那甄家也有个宝玉,和咱们宝二爷类似,每日里逍遥快活,可是一朝大厦倾倒,那宝二爷不知经济仕途,不懂人情世故,连府里的女子都不如,已经成为金陵笑谈了呢。”
“说的也是,金陵甄家又没有爵位,那位甄少爷不考虑仕途经济,仕途经济却要找他,自己每日活在梦里,可不就是成了笑柄么!”另一个丫鬟说道。
小红叹道:“是啊,我爹常教导我哥,你你不学些经济,操持这家业,这银子又不会从天上落下来。这下人商贾都奸猾,唯利是图,你要是不用心,被人骗了银子去怎么办?我们做了一一辈子的奴籍,就忍心领到老了享清福的时候,却要过举家食粥酒常赊的日子?”
两个丫鬟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了,贾宝玉却听呆了。
这小红和那个丫鬟说的虽然别人的事,但因为今天的遭遇,宝玉也悟出了自己的事来,万一老太太、老爷太太都不在了,荣国府自然是链二哥继承。他宝玉就是一个白丁,人家当堂哥的怎么可能他辛辛苦苦挣钱供自己来花?
就算老太太和太太留给自己一些体己钱,自己要是不用心造看着还不是要将家业耗空?
难怪林妹妹对自己爱理不理,原来自己在他心里是这个样子!
“这个如何是好?真要到了那个地步,还不如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难道我最后,只能找一处清静偏僻的地方,结草为庐,清茶淡饭,只去过那闲云野鹤的生活?”贾宝玉喃喃地说道。
可怜的宝玉,就这么浑浑噩噩,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自己屋里,沉沉的睡了一夜,早上起来,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着急叫来了茗烟,叫他去外面打听下,在风景秀丽、清静偏僻的地方,搭一草庐竹屋需要多少银子。
外人听说是贾府宝二爷打听的,又是这般风雅出尘之事,那还用说,自然要往宽处结算。
这地方要好,必须秀丽清雅,有山有水,不能被俗人打扰。
那就得买一大片地方,得花钱吧。
宝二爷的草庐竹屋,可不能简单的杂草枯竹吧?至少得冬凌草,竹要用湘妃竹,这都是南方的特产,得花钱吧?
还有每日得焚香弹琴吧?每日得有野鹤相伴吧?
还有修建的人工,各位管事的孝敬,林林总总算下来,才五千银子?
开什么玩笑?
这对得起宝二爷的气度吗?
再加再算。
最后一总!
得!
一万两银子。
真是太符合荣国府宝二爷的身份气度了。
就这么定了!
贾宝玉最后收到消息,已经涨到一万五千两银子了。
他顿时傻眼了。
虽说宝二爷不食人间烟火,但银子多少是知道的。
那陈昭有善财童子之名,将扬州的盐商揉搓成面团了,才一年榨出一千多万两银子来。
而自己的月例银子才多少,才能买多少东西?
这几下里一对比,宝玉顿时心凉了。
只是去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居然也要这么多银子。
他上哪里弄这么多银子去?
于是,我们的宝二爷又一次魔障了,这次却是为了污秽不堪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