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家在扬州做了很多年的盐商,攒下的钱财更是金山银海,下午申时的时候,硬是凑足了八十多万两银子。
浩浩荡荡的马车,接近二百多辆,将巡盐御史衙门的大街堵得满满当当。
整车整箱的银子往衙门府库里面送,白花花的闪花所有人的眼睛。
连御史大夫林如海,都放下身段亲自过来观看,看到这个场景,拈了半天胡子一句话也没说,叹着气转身走了。
不只是巡盐御史衙门轰动,整个扬州城也轰动了。
一下午时间,无数的百姓都堵在街口,指指点点,说什的么都有。
当天夜里,距离御史衙门两条街外的一处深宅,一群扬州盐商坐在一间大堂里面,据都无语。
大堂内的装饰奢靡,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都只是等闲。
金描银勒,水磨细雕。
俱在边角不瞩目处显功夫。
或许正是这样,才会人在不经意间发现惊艳之处。
而这般奢侈,没有几十乃至上百年的积累经营,只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只不过现在堂上的众人,却似乎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亦或是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因为这群人,才是扬州城的真正主人。
他们就是扬州十大盐商。
扬州城的繁华,就是源于盐业。
从铺路架桥,到孤寡老人的赡养,几乎都有盐商们的身影在其中。
扬州城的这些盐商们,在城里做善事收拢了市民的心,的的确确称得上是善人。
可相对于天下百姓们而言,他们在食盐里参杂沙石泥土的抬高价格,贩卖私盐。却是损害了全天下百姓们的利益。
事实就是这样,不敢说全天下,可至少扬州城里的百姓们都知道,盐商行会的那些大盐商们,私底下全都是最顶级的私盐贩子。
在扬州城里的人看来,这盐业行会就是扬州城的天。
今天在这里开会的,是排名靠前的十大盐商。
此时这十大盐商的代表家主们,都是闷闷不乐。
但实际上,大部分人其实是强装出来的,真正不乐的,只有排名垫底的刘家,也就是刘青云。
即便是和陈昭有所接触的赵浩南的父亲,盐商之首的赵山河,看似不高兴,实则根本无所谓。
只听刘青云道:“小弟这次宰了大跟头,手下的壮丁都被吓破了胆,根本无力反击,所以想和在座的诸位商议一下,怎么应付这样的局面。”
说话的正是刘青云。
这位在自家面前行事果断,在陈昭面前伏身做小的大盐商,在这群盐商面前只能坐在最下处。
“诸位,所谓唇亡齿寒,扬州御史衙门今天拿我做靶子,明日就会举刀霍霍向诸位,大家若不齐心协力,一起想法子度过这个局面,只怕咱们下场都好不了啊!”
刘青云接着道。
其他人依旧不说话。
废话,这么多年来,扬州盐商的行情此消彼长,是不是就会有押错了宝的盐商栽跟斗。
毕竟盐商的利润实在太大,盯着的人实在太多,行事稍有差池,就会遭遇四面八方的围堵。
谁知道是不是你刘青云得罪了那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被林如海盯上?
人家说不定干掉你一家,再扶持起另一家?
这种情况下,我们凭什么帮你?
万一惹恼了后面的大佬,把我们也连累了怎么办?
就在刘青云无语之时,赵山河发话了:
“诸位,青云说得对,所谓唇亡齿寒!刘家这次损失那么大,整个扬州城都轰动了,若是刘家倒了,这林如海和陈昭的眼睛,又不知道盯着谁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收拾掉这个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