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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秋冬的天暗的早,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空中点缀着稀疏的银星,月华被薄云盖住,朦朦胧胧,天空好像罩上了一层暗纱。
街道和捕房内部都已经亮起灯,捕房下班时间已经过去,除了值班人员,没人愿意待在这个陡然变得压抑起来的捕房。
陈乐道穿着自己的黑色大风衣,戴着黑色礼帽朝大门走去。
换做以往,这个时间点他早已离开。
现在成了巡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性。
门外身体松松垮垮站岗的两个巡捕听到脚步声,立马一个激灵,瞬间昂首挺胸。
他们都是三组的巡捕——三个小组轮流负责站岗。
白天方头儿从巡长办公室出来便一直绷着脸,厉声严词警告他们这段时间都老实点,不能犯事。
没人是傻子,都知道方头儿那样肯定是因为巡长。
街巡组的刘头儿已经被扭送总房,据说直接送进了刑事处,一去难回。
刘头儿都栽了,自己这些小人物招子可得放亮一点,别一不小心也栽了进去。
陈乐道迈出大门,路过两人时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两人。
“不冷吗?”
两人穿着单薄的巡捕号服,里面也没见到有毛衣。
两人齐刷刷快速摇头,或许是因为脑袋快速甩动,左边那位清凉的鼻涕都直接甩到了嘴角。
陈乐道看得脸色一黑。
那人抬起袖子快速一抹,鼻涕消失。
“”
“昨天刚送来了冬季新衣,自己去库房拿一件,这个天站岗别冻坏了。”陈乐道说。
两人面面相觑,赶紧点了点头。
陈乐道说完便离开,去旁边捕房停车区开自己的车。
“谢谢巡长!”两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后面高喊。
陈乐道摆了摆手。
“我觉得陈巡也没他们说得那么可怕,”站右边的巡捕看着陈乐道背影低声说道。
左边那位看着自己的袖子,苦着脸,漫不经心地点头表示同意。
没直接回家,陈乐道驱车前往夜未央,这个时间点正是夜未央生意红火的时候。
大门处,进的人多,出的人少,全都裹着大衣带着帽子。
中国古时,有身份之人皆有冠帽。上至皇帝,下至平头把百姓,每个人头上都得戴点什么。冠冕帽子便是身份的一种象征。
受到西潮影响,现在不少人开始带上礼帽,守旧之人如地主,也是长袍马褂加一顶地主帽。
进出夜未央舞厅的人便以戴礼帽的人居多。
见到陈乐道的车,大门处立即走来一人替他拉开车门,陈乐道下车后,再替其将车开走。
舞厅内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上海滩第一交际花方艳云方小姐在夜未央的事情,早已被传了出去,夜未央的名气更上一层楼,生意自然也是一样。
没在下面多呆,陈乐道上了三楼。
在办公室坐下不久,门被敲响。
“进。”
韦正云推门走了进来,嘴角带着欠欠的笑容。
“老板,”他热烈喊道。
白天让王六去做的事必然是起了作用,将老板烦恼的问题给解决,这是大功一件,得摆个好姿势来迎接老板的夸奖。
陈乐道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王六的事是怎么回事。”
见陈乐道面无表情,声音平淡,韦正云眉毛不由跳了跳,老板表现出的模样和他想象的似乎有些出入。
心察不对,韦正云立马摆正脸色,老老实实道:“王大娘早上挑着馄饨摊去摆摊,虽然现在王六的钱足够她养老享福,但老人家忙碌一辈子,闲不住。”
韦正云边说边注意着陈乐道脸色,老板这反应和高兴似乎不太沾边。
果然,陈乐道皱起了眉,语气重了些:“说重点。”
韦正云闻言,想也不想,立马收回目光,端正身体,快速说道。
“王大娘出去摆摊,遇到两个巡捕,那俩人让王大娘交保护费,王大娘没钱,俩人就把摊子带走,让她拿钱去取。这事手下的人知道后,便上报到我这儿。
我想到您不是说缺一个整治捕房的理由吗,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就联系了几个记者,让他们跟着王六一起去捕房配合您。”
韦正云此刻变得正经起来,说完后,小心翼翼偷瞧着陈乐道。
陈乐道抬手轻揉着眉头,眉心蹙起。果然和他想得差不多,就是这家伙给王六出的主意。
“老板,事情怎么样?还顺利吧?”见陈乐道不说话,韦正云小心翼翼问。
可别好心办了坏事,那样在老板心中自己精明能干的形象只怕就要毁于一旦,一哥位置难保。
陈乐道抬眼看了看他,事办得是不错。不过他做为老板和巡长,喜欢的是一切尽在掌握,而不是这种忽然而来的惊喜。
“下次做这种事,提前告诉我,”陈乐道对他道。
韦正云连忙点头,悬着的心慢慢落了地,心头暗道有惊无险。
“接下来这段时间,培训一下下面的人,让他们知道一个合格的巡捕都应该做些什么事。捕房很快会裁掉一批人,到时候让他们都去参加捕房的招聘考试。”
说完王六的事,陈乐道说起正题来,这才是他来夜未央的主要目的。
“老板,您是说让我们的人都进捕房?”韦正云看着陈乐道,话中带着点不敢相信的语气。
陈乐道轻轻点头,面色平常。
“嗯,练枪的事先停了,进了捕房,有的是时间练枪。”
练枪是要耗钱的,尤其是在人多了后,耗的钱便不再是一个小数目。他虽然有钱,但每一分钱都不能乱用。
“额好!”韦正云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心头还是不太能相信这事。
那可是巡捕房啊!
原来老板之前说的这些人的去处,就是巡捕房!要是真的,那这可真是个好去处!他心中想到。
可当初老板说这话时还没有成为捕房巡长啊!!
韦正云悄悄看了眼陈乐道,只觉得老板的身影越发显得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