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里的门发出一声难听就要散掉的吱呀声，披着薄被的赵右松走了进来，轻轻关掉门后，看到师父没有睡，小嘴咧出一道憨憨笑容。

叶启瞥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挂在枝头上的弯月，说道：“睡不着？”

赵右松走来，一阵寒风透过木窗吹在了他的身上，他身子不禁一抖，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担忧说道：“师父，娘亲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来想去，今日师父救了我们娘俩，总是惹了大麻烦。”

“小小年纪，事情就想这么多，不好。”叶启关掉木窗，摸着身边懂事的小男孩脑袋说道。

赵右松除了娘亲外，不喜欢别人摸自己的脑袋，就是一向喜爱自己的老秀才都不喜，村里那些大点的孩子都说，摸脑袋会让人长不大，就像是刚刚长出的麦苗，被人摸的多了，到最后顶死长个人的小腿高，都不一定出麦子，自己要长不大，怎么可以？

然而他此时却很享受这种被人摸脑袋的感觉。

“师父，你真的不考虑做我爹？”

叶启缩手成指，给了小男孩一个暴栗，说道：“不是不让你再说这件事情了？”

赵右松以手揉着脑袋，一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忍不住发出声来吵醒刚刚睡着的娘亲，等着头上不怎么痛了，才道：“师父，再也不敢了。”

这个世界，天地元气分布不像上个世界单调，除了山川湖海世间万物，天上洒下的星辉与月华都含着天地元气，而且更要精纯。

可也是因为精纯，星辉月华落下来过个很长时间才能被山石草木吸收一点点，然后慢慢稀释归到普通的天地元气中列，珍禽异兽凭借着强大体魄与亲近天地的血脉估计能如草木那样，道门那些不与红尘牵绊整日默诵黄庭的道士应该也能做到，若是轮到寻常江湖武夫，想要直接吸收一些是难上加难。

然而在入夜后，叶启就一直在吸纳炼化着那些星辉月华，他怕赵右松受寒关了木窗，但洒在他身上的银辉半点不见减少。

这种情景，要是让武当山上那些不染尘俗的道士们看见，指不定会羡慕到嫉妒，我等吃素静心不染红尘因果多年，才能做到引天上灵气入体，你一个刚刚杀人的书生竟也能做到，还让不让道士活了？

殊不知，他前世境界高到可破入昊天神国，此练就的感知足以让他能够捕捉到这个世界任何形式的天地元气，而在抛去上个世界的书院不器意与道门玄法后，只修自身所融所创武道功法与魔宗功法，这二门功法，求的就是一个以力证道，与天地夺造化，管你是否难以炼化，只要让我感知到，那便是我的。

赵右松看着师父在幽暗屋内被银辉包裹，活脱脱像极了传说中仙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直接是看呆了。

……

次日，陵州清凉山，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