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随意教导自己新的小师弟一些儒家规矩。
而这句话的意思是,除了宰予这样身体虚弱的人,儒家弟子都要懂得六艺,有着强健的体魄,以负载自己的学识,身体和智慧从来不是要分开的。
子路转头看向那驾驭牛车的少年,笑着道:
“不过,师弟你还真的做到了啊,哈哈。”
“这个孩子真的答应和你回来。”
那个名为珏的小姑娘神色冷淡下来。
当然,在看到夫子的时候,下意识往左边一步。
藏在了御者少年一侧。
是一种面不改色的怂。
又乖又怂。
子路微怔,旋即放声大笑。
约莫是这一日的晚上,终于,真正的客人在那位温厚神将的带领下回来了,那是一位雍容的女子,看到昆仑的神将被夫子的诸多弟子们胖揍,西王母眼底神色不知该如何。
而后看到了那驾驭牛车的少年。
最后和夫子见面,在简单的询问和闲聊之后,夫子注意到了西王母的视线,询问道:“您认识我这个弟子?”西王母平淡道:“夫子放心,我不打算带走他,我反倒是希望你教导他。”
“他原本是陶匠,生于天地,行走于荒野之中。”
“没有人教导过他,让他自由得生长,目前看来虽然还不错。”
“但是……我担心他以后会被一些错误的观念所裹挟。”
“以后……错误?”
夫子若有所思,道:“是担心他学坏?”
西王母道:“确实,但是他此人性情过于刚直,听闻夫子温良恭俭让,我希望你也能告诉教导他,温良恭俭让是什么,让他也学会温良恭俭让。”
雍容女子的语气轻松愉快。
她觉得夫子肯定会答应她,而且,只要一想到原本那人变得温良恭俭让,是个和煦书生,她就感觉很愉悦,但是出乎于预料,夫子居然毫不犹豫地就断然拒绝了她。
“他是我的弟子,我不会这样教导他。”
西王母道:“哦,不将他教导地像是你这样吗?”
老人和蔼回答:“天下多出一个模仿丘的痴人,却少了一个鲜活的孩子,这不就是一个悲剧吗?好比如同子路那样的人,你要让他如同颜回那样温良恭俭,这是绝不可能的,让子贡那样精通于言语和周旋的人,如同子路那样的勇敢,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那样子路将会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而子贡也会痛苦。”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上天赋予他的秉性就是他的天性,遵循着他的天性那就可以称之为是他的道,而顺着这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路去前进,那才是教化啊。”
夫子地解释了中庸篇开篇的三句话。
而后毫不客气地反驳西王母,道:“所以,你要我教导他温良恭俭让,是让他扭曲他的天性,背离了他所应该走的道路。”
“那不是老师应该做的事情。”
“我已经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的性格就像是南山之竹,尖锐笔直,只要砍伐下来,就能射穿犀牛的皮甲,我不可能去让他学会圆滑,那就像是让一柄剑去做衣服上的飘带一样,说实话,他也不是这个材料!”
“就像是如果传授他的话,我不可能传授给他《易》。”
“他大概率是学不会的。”
老人揶揄了下自己的学生。
西王母皱眉,道:“那你打算如何教导他?”
夫子回答道:
“用礼和义去作为箭矢的羽毛,以智仁勇磨砺他的锋芒。”
他抚琴低吟以做回答:
“南山有竹,不柔自直,斩而用之,达于犀革。”
“吾当栝而羽之,镞而砺之。”
“使其入之愈深。”
我将会让他越发刚直,越发地凌厉。
让他拥有足以洞穿盛世和乱世的笔直意志。
和绝不会迷茫的内心。
这才是老师。
西王母张了张口。
不知为何,总觉得似乎经历了眼前这位老人的教导,那个曾经就性格很直接的陶匠会变得更加倔强和头铁,或许其他的人无法做到这一点,但是不知为何,作为昆仑主神的西王母能够真切感知到。
眼前这个老者,是真能把那陶匠转世的性格秉性引发到最高程度的。
也是最纯粹的程度。
仁义礼智信勇,铸造其天性。
搞不好千年万年后,那小家伙性格还是笔直如同箭矢。
无论经历多少乱世,仍旧凌厉地贯穿时代。
因为引导这天性完善下来的人,叫做孔丘。
西王母无可奈何,看着那仍旧有些木讷的少年,突而开口询问道: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答道:“我是在路上被老师捡到的,无名无姓。”
“无名无姓吗?”
西王母若有所思。
“那么,珏。”雍容女子玩笑着道:“限你十日之内,取个名字。”
“作为他把你找回来的报答。”
面容冷淡的小姑娘沉默了下。
很快地给出了回答。
“……渊。”
西王母面色凝滞:“为什么……”
才从千年的封禁出来的小姑娘不解摇了摇头:
“不知道。”
声音顿了顿:
“但是,渊就是渊。”
“应当是渊。”
“渊的意思是……”
她声音顿了顿。
旁边老人抚须解释:
“渊……回水也。”
“从水,象形。左右,岸也。中象水也。”
“奔流往复,终归于此。”
“是为,渊。”
:今日第二更…………四千字。
这一段历史回溯结束,以后不会有大段大段的长期回忆了。
然后这个渊不是那个颜渊,从剧情也能看出来这个是捡回来的啊,颜渊的父亲颜由,也是夫子的弟子,虽然说排名比起自己儿子来说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