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地图,三人先是原路返回到了兵舍的地下,接着继续往前走,穿过一道较为开阔的地下水道,里有许多排比联络的水泥管道,在其中一条水泥管道理找到了回到地面的竖井出口。
路上,三人还遭受到了一条巨型钱串子的袭击。
所谓钱串子,也叫千足虫,是蚰蜒的近亲,长相都差不多,这条大钱串子浑身漆黑,毒性猛烈,就藏在两个水泥管道的夹缝里,等三人从上面经过时突然袭击,来势如风。
不过没什么用,随着一道剑光亮起,这条大钱串子很快就步上它亲戚的后尘。
三人顺着竖井的铁梯爬上了上去,重新回到了地面。
此时,天空依旧是一片漆黑,夜色深沉。
百眼窟的日军研究楼就在前方,当年的那只皮箱既然不在兵舍里,那很可能就在其中,顺便还能取到锦鳞蚺的血清,解了丁忆苦的毒。
三人稍作商议,便决定继续前进。
李长清刨了个土坑将那具前苏联人的僵尸埋了进去,让他入土为安,也算是答谢了他为众人提供信息的恩情。
路上颠簸,期间老羊皮这老头却真能忍,愣是一声没吭,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看得道人有些好笑。
穿过一片浓雾笼罩的密林,面前出现了一座矮山。
李长清望着对面的山体啧啧称奇。
只见那座矮山已经被挖去了一半,残破的山体截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山洞,好似一块被从中切开的生满了虫子眼的烂苹果。
山上的这些洞穴皆是天然生成,目测估计,至少有不下百个。
那被挖开的山腰中部,露出一座极高大的巨形石兽,面目狰狞,大半个身子都埋在土中。
“那是汉代大鲜卑的祭祀神像,看来这座山就是鲜卑族三大圣地之一的藏尸洞了!”
鹧鸪哨眯着眼注视着石像,缓缓开口。
“果然是煞气冲天。”
李长清见状点了点头,目光缓缓下移。
在那座矮山山前,有一片低矮的青灰色建筑,那应该就是日军当年的主研究楼了。
里面有配电室、医务室、储藏室、通讯室等等单位,但看上去的地面规模要比他想象中的要小很多。
“走,我们进去。”
李长清说了一声,便涉过齐膝的荒草向那座建筑进发,四周枯树林立,枝叶众多,不时有不知名的鸟雀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
走出不远,三人的去路便被一根粗大的藤蔓挡住。
“这是观音藤,先前碰到的那条锦鳞蚺应该就是栖息于此,只是不知为何它会出现在兵舍里。”
鹧鸪哨道。
李长清打量着面前这根已经倒塌的古藤。
这观音藤生得十分巨大,粗壮处可数人合抱,能养活起如此巨大的植物,可见百眼窟的泥土中养分含量极高,也怪不得日军会选择在这里修建秘密研究所。
这巨藤的根茎不知蔓延至何方,若要绕路太过耗费时间,于是李长清只能挥剑将其从中斩断。
越过观音藤,研究所终于近在眼前。
近处看这矮山,更觉其古老奇诡。
其南侧云雾缭绕,浓浓如烟,北侧林中遍地树窟,黑黢黢的大大小小的山洞如同一个个黑色的眼睛。
西北侧的丘陵坍塌了一大块,露出一滩清冷的水渠,很可能是一处交横交错的地下水洞。
正前方的两侧立着许多古松,皆是栋梁之材,树皮厚至半米,色如琼脂,脂成云霞回波之状。
鹧鸪哨说,这样的松树起码有万年的树龄,很可能在天地初开时便已经存在。
三人穿过松林,来到研究所的前,推开大门,用手电筒向内照去。
冰冷的光束下,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身穿日本军装的僵尸,浑身长满了鸟羽兽毛,五官扭曲着,死状极为恐怖。
李长清走在最前面,随脚将拦路的日本兵僵尸踢开。
越往里走,地上的尸体越多,那狰狞的死相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小鬼子死得有些蹊跷。”
鹧鸪哨看着脚边的尸体,脸上面无表情。
“可能和当初的闹鬼事件有关。”
李长清随口回了一句。
这些日本兵腰上大都挂着模仿鲁格系手枪仿制的南部十四式,也就是众所周知的王八盒子。
不过这种枪是出了名的战场自杀神器,卡壳率极高,三人谁都没有去捡的意思。
顺着楼梯上去,二楼摆放的都是些病体病样和各种人体器官标本,以及那些死状残酷的尸骸,并无异样。
这座研究楼是半地上,半地下的结构,地上有两层,地下还有两层,三人在地上搜寻无果,便一路转到了地下室。
整个地下室都是由水泥糊成,空气透骨冰凉,飘着一股子浓浓的防腐药水的气味,闻起来极为刺鼻。
主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门后是一间储物室,货架上陈列着各种的瓶瓶罐罐,地上摆着许多带有编号的木箱。
李长清走进储物室的第一眼,便落在了货架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里。
一口人头大小的铜箱静静地摆在那里。
鹧鸪哨也很快注意到了那里的异常,举起手电筒照去。
在手电光束的映衬下,那口铜箱箱体纯青犹如铺翠,显得翠润欲滴,绿可盈骨,竟然如同翡翠一般!
“咕嘟”
黑暗里,不知是谁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李道长。”
鹧鸪哨看向李长清,后者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没错了,这口铜箱一定就是当年老羊皮的弟弟羊二蛋带进来的那只,也就是系统描述的元教宝箱。
据说铜器坠水千年,则变为纯绿而且色莹如玉,若被水泡土埋,自身的铜性为水土蒸淘殆尽,则不见铜色,惟有翠绿彻骨,或在遍体翠绿中存有一线红色如丹,叩知有铜声。
眼前这口铜箱,一看便知是从极深的土里刨出来的,且年代久远,最起码不下千年,绝对就是李长清此行的目标没跑了!
不知何时,老羊皮也睁开了眼,仰着脖子呆呆地望着那口铜箱,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