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三阳开泰(2 / 2)

忽然,广场入口两旁的宾客忽然发出一阵骚动。

三人闻声念头一动,转过僵硬的脖子望去。

只见二老一少三个道人施施然走到了近前。

正是下完棋喝完酒,从罗浮峰赶来的李长清、云阳真人和乌鹤道人。

“是李道长!”

刘子阳语气激动。

“还有芥兰观的乌鹤道人。”

顾陵沉声道。

“李道长和云阳道长竟然同时来了...”

季天明眼睛亮得惊人。

李长清和云阳真人一现身,广场里的道宫弟子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迎上前去,口称“师祖”。

云阳真人虽在外界名声不显,在众人眼中武功平平,可到底是此次寿宴的主人,且贵为太虚七阳之一,地位高崇。

乌鹤道人也是天下闻名的凝罡宗师。

一时间,广场中恭维贺寿之声不绝于耳。

至于李长清,看外表年轻的过分,行走间毫无高人气质,除了俊朗的容貌外平平无奇,几乎无人在意。

但碍于云阳真人和太虚道宫的面子,众宾客笑脸相迎,倒也无人失礼。

李长清对此毫不在意。

他远远看着季天明三人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暗自好笑。

朝云阳老道随意拱拱手,便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三人旁边的空座,一屁股坐了下去。

“李道长!”

三人纷纷起身,恭敬行礼。

“都是老熟人,不必客气!”

李长清挥了挥手,笑道:

“怎样,坐在这儿的感觉如何?”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点了点头,然后一声不吭。

“不要这么拘谨!”

李长清大笑,从袖中摸出酒壶吨吨吨灌了好几口,打了个酒嗝,又从面前的桌案上拎起一条彘肩啃了起来。

惹得旁边的众人频频皱眉。

“道爷洒脱,我等远不及也!”

季天明摇头苦笑。

“道长,你...”

刘子阳刚要开口,却听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宛如黄鹂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妾身冒昧,不知小道长和云阳真人是什么关系?”

他扭头一看,便见到越女宫主慕容卿正兴致盈盈地看向这边,顿时识趣地闭上了嘴。

女人托着腮,露出一截雪白玉腻的皓腕,一双似乎能勾人心魄的桃花眸好奇地盯着道人。

“这位居士是?”

李长清露出一抹微笑。

“你不认识我?”

女人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而后莞尔一笑。

“妾身乃当代越女宫宫主,慕容卿。”

“原来是慕容居士。”

道人行礼。

“贫道李长清,是云阳的师叔。”

“小道长竟是云阳真人的...嗯?”

慕容卿轻笑着点了点头,刚说完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回味过来顿时一脸错愕。

“师叔?”

“师叔?!”

季天明、顾陵和刘子阳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李长清笑而不语。

这时,广场外又是一阵喧哗,是掌教紫阳真人领着一众掌印殿主到了。

这一次,众宾客的反应比见到云阳三人时更为激烈,一个个溢美之词像是不要钱般撒了出去,恭贺之声震天。

“嚯,紫阳师侄好大的排场。”

李长清捏起一枚葡萄弹入嘴里咬破,霎时间满腔生香。

“咳咳咳...”

季天明三人刚喝了口酒,闻言差点没被呛死。

慕容卿也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目光盯着道人。

紫阳真人与来客寒暄一阵后,率一众掌印殿主走上高台,朝云阳老道行了一礼,众宾纷纷起身行礼。

“诸位武林同道,今日汇聚于此,令我等蓬荜生辉,贫道代表太虚道宫感谢诸位光临!”

紫阳真人行了个道礼。

众宾不敢有丝毫怠慢,亦鞠躬回礼。

“紫阳真人客气了!”

齐声道:

“今日恰逢云阳真人百岁道寿,我等为云阳真人贺!”

“为诸位真人,为太虚道宫贺!”

说完,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紫阳真人击磬三声,与一众掌印殿主下台入座。

“寿宴开始,请诸位同道尽情畅饮!”

霎时间,广场之上人声鼎沸。

众宾客或坐或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说地,举杯畅饮。

一时宾主尽欢。

此时,日落西山。

金乌的羽翼为嵯峨山群峰笼上了一层旖丽的霞帔。

忽有两个道宫弟子,神色匆忙地闯进了广场。

快步走到众真人前,语气急促地说了几句。

片刻后,紫阳真人缓缓皱起了眉,对两个弟子道:

“既然来了,我太虚道宫岂能将客人拒之门外?”

“快将渤海侯请进来!”

两个小道士遵谕而去。

紫阳真人的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不出片刻,整个广场上的宾客便都知道了渤海侯即将到来的消息。

登时炸开了锅。

“什么?!渤海侯也来了?!”

有人大惊失色。

“那可是‘一道一僧,一拳一枪’中的‘一枪’!名副其实的先天大宗师!”

“云阳真人的面子这么大?!连渤海侯他老人家都惊动了?!”

有人愕然。

“这你都不知道?”

另外几人满脸惊讶。

当即七嘴八舌地把前些日子,宁州江都府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听得一些不知情的宾客忍不住低声惊呼。

顿时,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在了季天明三人身上,令三人如芒刺背。

“李道长...”

三人求助地望向李长清。

李长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这时,石阶下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偌大的广场中,嘈杂的议论声陡然平息。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广场的入口,屏住了呼吸。

几息后,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那是一个身材并不算魁梧,甚至有些矮小的中年男人。

男人五官平庸,长相平平无奇。

穿着一身黑色常服,既没有披甲,也没有拎着那杆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开山霸王枪。

他负手立在广场边缘,面上古井无波,整个人岳峙渊渟。

此刻,群山失声。

天地间唯余一片血色。

男人并未发一言,亦未放出丝毫气势。

在场的众人却忽然感觉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窜上天灵盖,不可抑制地生出几分惊心动魄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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