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年轻身影，正是曾经的自己。

黄皮，黑瞳。

“博文特？”李自然轻声问道。

对方笑了笑，将桌子上的茶杯向前推了推，放在李自然面前。

碰到茶杯的一瞬间，是一股烫热，双手正在发红，这个家伙给自己准备的幻象消失了。

向钱看去，对方的脸颊开始变化，成为尸体，成为艾米丽，成为安福妮，最后化为波罗·巴特，这时才将手上的水壶放下，看着李自然，笑了起来：“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

这样的称赞可让李自然一点也不觉得有多厉害，他之所以平静，是因为他清楚这一切都是把戏。

越玄乎，越让人觉得像在做梦。

梦，怎么能填饱肚子。

“艾美尔，铁锤，艾米丽，在你手上？”

博文特没说话，手指轻轻一点，一张泥板出现在手中，向前轻轻一推，送到李自然面前：“签了这个，再谈不迟。”

泥板有半指之厚，中间挂着一枚十芒星，十芒星的下方是一串古老的符文，符文之下刻这一把手术刀，而在手术到的下方用上古龙语、精灵语、巨人语、恶魔语共同写着一个名字，在这四种语言的下方是标准的大陆通用语。

李自然！

“这是？”

“黑暗议会的入职书。”博文特淡淡笑着，“镌刻的是誓言泥板，这块泥板代表着你的权利和荣誉，很多人梦寐以求。”

“我可以拒绝吗？”李自然笑道，“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可以！”博文特回答道，“这是你的权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未来在某个时间你会主动签下这本书，现在不过是提前了。”

博文特在方桌上轻轻拨了一下，表面如同水面般绽起涟漪，在那涟漪中出现一个女孩，整个人被捆在简陋的木柱上，粗大的鱼尾正拼命拍打着身下的火盆。

艾美尔！

三个人鱼中最爱撒娇的女孩。

就在李自然注意被揪住的一瞬间，桌面黑暗下去，那是一条墙缝，缝隙中一个女人正哼哧哼哧的喘气，两只眼睛看着缝隙的外面，尽是绝望，透过画面，似能听到咚咚的脚步声，像是有生灵逼进。

艾米丽！

她在逃命。

当李自然还想看看艾米丽的结局时，画面突然在一个山洞中，那是地底，一些赤身的灰矮人正盯着中央的灰铁王座，王座上坐着一个矮人，而在矮人的脚下，铁锤正无力跪着。

好像似一场审判。

果然，在他手上。

“这是威胁吗？”李自然轻声笑道。

博文特摇了摇头，手掌从黑袍下伸出，那是一截白骨一样的手臂，无根手指竟是无根特别的魔杖，最中间的魔杖轻轻一点，画面突然一转，映入眼帘的是噗噗跳动的篝火。

火焰很暗，却能清楚看到墙壁上的铁笼，在那笼子的末端，一个完全生锈的十字架正直勾勾的树在牢房的最中间，此刻，似有东西拖着牢笼，正一点一点的从牢房外走进去。

尽管只是一点点距离，可整个空间都似定格一般。

一个身影出现在画面中，是个带着宝石面具的人类，手上拿着铁链，似拖着什么。

李自然的目光瞬间落在铁链的末端，一截完全枯瘦的青蛙手掌慢慢进入到画面之中。

青蛙！

李自然脸色瞬间冰冷，骤然站起，“你在玩火！”

在那半截青蛙手臂的末端处，一个和矮人差不多的青蛙慢慢拖了进来。

老师！瓦特！

砰！

李自然直接扒向画面，那虚构的画面直接消散了，露出桌子的表面，可李自然的情绪根本无法压制，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正面对的博文特，像个狮子般，低沉叫道：“告诉我，你子安玩什么？”

“审判所！”冷冰冰的三个字从博文特的嘴里冒出来。

李自然坐下来，盯着博文特，“黑暗议会的阴谋？”

博文特笑了：“李，对待你，黑暗议会没必要撒谎！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未来瓦特会完全死掉。”

“胡扯！”李自然叫道。

博文特没辩驳，而是指了指桌上的黑色泥板，静静感叹一句：“时间的漫漫长河总会有无数的分叉口，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分叉口通向哪一条河流，我想总有一条分叉口，是给人生机的，李，你能在分叉口找到生机的。”

李自然没说话，这是威胁，更是逼迫。

难不成知识让他加入黑暗议会？

李自然在排斥，可刚刚瓦特的影响在脑海中徘徊不散，仔仔细细盯着博文特，他发现自己小瞧了这个人。

果然，安福妮说的没错，黑暗议会的这群家伙，做起事来根本没底线。

“签了这个吗？”

“我说了，分叉口掌握在你的手中，李自然议员，这是命中注定！”博文特说着，将那本泥板，再次推到了李自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