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族里和林蹊没战事,常雨不应该发疯。
这样突然没到时间的发疯……
世尊抖了几抖,榻上的机关猛地开启,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
兴冲冲要给师姐选徒弟的随庆,突然感觉不对。
最近一些天,他就是感觉有些不对。
说偷窥,又不像偷窥,可是,被人观察的感觉,每天又会冒一次。
看着外事堂递来的千多弟子名单,随庆慢慢合上,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如果说,他之前还能骗自己,安慰自己,但现在,真的不能了。
神魂深处,似乎有人在无声呐喊……
好啊,好的很啊!
只要一想到,那个混蛋,借用他的身体,轮回在天渊七界,随庆就恶心的恨不能死几次,魂飞魄散!
咯吱吱
他使劲的咬了咬牙,到底没往金风谷去。
没一会,宜法就见到了面色非常难看的师兄。
“怎么啦?”
“是我!”
啥?
看到师兄的眼珠子都红了,宜法到底反应过来了,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
“常雨在给他上刑,这一次,我……我感应到了。”
宜法:“……他,他没召唤你吗?”
“他现在应该还不敢,怕步了广若的后尘。”
随庆的声音有些急,“宜法,前几天,你不是去了鬼宗和尸宗吗?鬼宗的炼魂、役魂之法,尸宗的役尸之法全拿到手了吧?”
宜法:“……”
她知道师兄是个狠人,可是这样……
“如果死能解决问题,老子他妈的现在就去死。”
就像徒弟说的那样,这一世他能死,下一世,世尊还是能借着他从头来过。
随庆恶狠狠,“给我!”
“……给你!”
宜法抖着手,给师兄摸了一枚墨绿色的玉简,“全在里面了。”
随庆的神识尽数倾了进去。
“师兄,量力而行!”
宜法的心跳有些快,“世尊现在不太行了,不管做什么,您都不要硬着刚,林蹊可以让广若的真魂偷世尊的神魂,您……也可以!”
对方还没召唤!
宜法正要给师兄点一根镇魂香,就被随庆一把按住,“现在便宜我,就是便宜他。”
他咬着牙,“不敢召唤,并不代表,他一辈子都不会召唤!还有,我和广若真魂是不一样的。”
广若真魂是被压制,他是没被唤醒的轮回分身。
自托天庙大战过去了多少年?
他轮回了多少世?
就是这样,世尊都能找到他。
随庆虽然早有感觉,可是事到临头,还是接受无能。
他只想……是他自己!
这么多年了,拼过来拼过去,就想早点去陪师姐,可是,一次又一次,就是死不掉,活得好好的。
可恨,这条命,从来就不是他的。
随庆的眼中水光乍现,很快又眨了下去,“偷世尊的魂,一个不好,他的神魂比例就会超过我。”
他不能偷他的魂。
“给我护法!”
随庆盘坐于地的时候,两手手印繁复不决。
宜法很快看出,他要借用鬼宗的破月决。
这破月决,一镇魂,二灭神,三破月……
是鬼宗役大阴鬼的办法。
可是,世尊不是大阴鬼啊!
宜法的嘴巴张了张,到底无法开口。
换成她是师兄,她……也要试一试的。
不试,死了都不甘心。
宜法长呼两口气,努力镇定自己,也开始动用破月决的手印。
修行到了他们这种程度,鬼宗这个看似不好学的破月决,于他们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她看着师兄一下子把两指按向眉上一寸,也小心的按自己的眉上按了一下。
轰!
宜法被这两指按的差点当场摔倒,眼前一黑,神魂麻痹。
“你要蠢死吗?”
随庆也不好受,但是,他镇的地方,是在神魂深处,那个无声呐喊的地方,“去喊林蹊来。”
虽然徒弟可能也不比宜法冷静,但是,事关她自己的性命,最起码,不会干蠢事。
宜法屁话不敢说,连忙给不远的师侄传话,“出事了,速到东水岛。”
陆灵蹊来的比他们想象的快,“怎么啦?”
她的面色有些土,宜法师叔对她来说,跟师父一样重要啊!
却没想,一眼先见到师父在以繁复手印,朝脑子一按再按。
陆灵蹊一下子就顾不得宜法师叔了,“师父,您看看,师伯在这里,”师父的样子不对,一定是那事,“师伯在这里看着您呢。”
随庆:“……”
宜法:“……”
这丫头……
随庆磨了磨牙,“让你师伯陪我,你们都出去。”
有师姐一个在这里就好了。
这两个全都是拖后腿的。
“师父,我陪您!”
陆灵蹊哪里敢走,“我是天道亲闺女,我陪在您身边,世尊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早知道,就该跟师父通个气,再让常雨用刑。
“那就闭嘴!”
随庆双手连动,往眉心按去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师姐的灵牌。
林一弦,林一弦……
师姐,我又被人欺负了,你在哪呢?
随庆的眼睛有些充血,气与恨,愤与怒,悔与痛,尽在心中。
当年师姐不该去救他的。
如果不去救他,师姐肯定能好好的,师父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死,强行冲关。
“把你师祖的灵牌也请来。”
师父,徒儿对不起您!
原来,我都不配当个人。
可是,为什么啊!
随庆的手,再次往额间狠狠按去。
痛苦捆在榻上的世尊,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一次的痛苦,好像比前来的更狠更烈。
小谷中,只有他偶尔的呻吟,他以为自己在大叫,可事实上,就是呻吟,也传不出十寸。
刺眼的太阳,好像都带着黑圈,世尊张着嘴巴,看着看着,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