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陆灵蹊摇头,“我是想你们了,才回来的。以后,我还会回来。等我在那边完全站稳脚跟,等敖象的母亲敖桐姨,把妖族那边的坏蛋揪出来,瑛姨,如果您还不能飞升,就与我一起上去。”
“……好!”
瑛娘笑着摸了摸她的小龙角,“别耽搁时间了,我们去鹰王那里,我告诉你,除了曾经的小谷,他还发现了当年太常宗一处极秘药园。”
这里是曾经的太常宗遗址。
虽然沧海换桑田,很多东西都无迹可寻,但……到底还在慢慢显露。
“药园?”
陆灵蹊太惊讶了。
如果太常宗有药园遗下,那药园里的灵药,有多少年份了?
“里面的灵药成精了吗?”
“都被大战撕裂到异地空间,没了正常的天地规则,你觉得,谁还能成精。”
瑛娘笑着带她往鹰王那边去,“放心大胆的跟你鹰王叔叔哭穷吧,那药园,虽然只是普通的药园,没有特别珍贵的灵药,但是,胜在量多,年份足。”
噢~~
“我现在真的穷死了。”
陆灵蹊一路笑着往鹰王的半山腰跑。
……
仙界,刑堂。
鲁善没想到,虚乘会漏夜前来。
“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他去见他的。
哪怕广若被关刑堂,圣者那么关心,也没有亲自过来呢。
“没什么事。”
看到鲁善紧张,虚乘微笑安抚,“就是突然之间,想过来看看了。”
这样啊!
鲁善给他奉上一杯仙茶,“您这突然之间,可真能吓死个人。”
“呵呵!”
虚乘笑,“你堂堂黑面神,是谁都能吓死的吗?”他示意他也坐下,“怎么样?广若可还好?”
“跟以前没区别。”
林蹊走了,最近广若那里,都是他去。
“您要去看看他吗?”
鲁善忍不住带了一份期待。
广若也算是世尊呢。
林蹊的隔山打牛罩很有用,可恨不能天天敲。
但如果圣者虚乘去看看,能帮忙修改一下的话,也许可以天天敲了呢。
“……”
虚乘转了转手中的玉杯,自失一笑,“他那里,我暂时不好去。”
真要去了,反而会让世尊误会,林蹊的背后一直站着他。
圣者对决,胜与负都算正常的。
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落差。
相反,败在林蹊手中,才会让他更痛苦。
“林蹊做得非常好,我去……只会适得其反。”
虚乘轻啜一口仙茶,“对了,林蹊呢?如果要见,那小姑娘,我倒是想见一见。”
他远远的见到过几次,不过,并未说过一句话。
这一次……
虚乘想见一见,想看一看。
“林蹊啊~”
鲁善有些想挠头,“呵呵,她才请了假,暂时,不在刑堂。”
请假?
虚乘慢慢放下玉杯,“知道她去哪了吗?”
棋盘中的棋子,看着都一样,但是,他自己知道,每一个都有来历。
那天突然之间,散开的一枚,他算过来算过去,却都没算着。
直接昨天,才在回溯时光的记忆中,发现多出了一点什么。
“她说,她想她爷爷了。”
鲁善笑着道:“她爷爷年纪大了,她要回去看看他,然后我就放她假了。”
噢?
虚乘微有沉吟,“……她回去有多长时间了?”
“快一个月了。”
这样啊!
虚乘掐了掐手指,“回去见了她爷爷,处理了宗门杂事,她……应该也会去神陨地吧?”
这?
鲁善的眼睛在他的手上飞快掠过,“应该会的。”
那孩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我也曾想过,她会去托天庙、神陨地,只是……,”鲁善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千言万语却没法请她代传一句。”
托天庙现,天渊道归!
这句话,似真,又似幻……
这么多年了,天渊七界都没什么飞升修士,他们如何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
也是,怎么会不出问题呢?
世尊当年,就盯着那里呢。
为了那里,还特别逼他们发誓,在天渊七界修士未提托天庙之前,他们不能主动跟他们提起。
“您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唔!说有事也行,说无事也行。”
虚乘轻轻转着桌上的玉杯,“林蹊去了英烈园,入境战联,回来有跟你说过,她入境多少战了吗?”
“具体多少战没说,但是,我问了最后一战在哪。”
“在哪?”
“死守麟谷。”
“丹阳宗……最后的大战?”
“……是!”
鲁善声音微颤。
丹阳宗与外域战场最近。
连场大战,到麟谷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波人马了。
丹阳宗宗主曹丹阳把天仙以下修士尽皆遣散,身披大红,与最后十八弟子共赴战场。
后来,再也没后来,尽都陨落于麟谷。
“……仙界迄今为止,林蹊是第三个入境麟谷大战的修士吧?”
“是!”
“等她回来……”
虚乘放下玉杯,“等她回来,就告诉她,刑堂有奖,可助她在仙盟辖地的凡城建下百座托天庙。”
什么?
“时机到了吗?”
鲁善紧张地盯着虚乘。
他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林蹊的年纪是真小,托天庙和神陨地现世的时间太短太短。
“……也许到了,也许未到,不过,如云天海阁一般,从凡城开始,应是无碍。”
“等她回来,我马上跟她说。”
鲁善激动了。
他们刑堂弟子众多,分散各处的都有。
如云天海阁一般,把试练下面弟子的事放到凡城的托天庙,实在是一举数得!
“我会跟她说,这是您的授意。”
“不!”
虚乘严肃摇头,“不必提及老夫。”
“……为什么?”
鲁善很不解。
林蹊是个聪明孩子,尤其银月仙子和美魂王还在神陨地。
她在天河坊市喊话佐蒙人时,何尝不是在喊话他们、喊话圣者?
她在控诉他们,看看,这就是你们所守的仙界。
“您的态度,于她和天渊七界的士气而言,可能……”
“没有可能!”
虚乘抬手阻住,“世事如棋,道魔皆在一念之间,有些事,他们不知,比知道好。”
诸天神佛,皆为圣人棋子,但圣人又何尝不是棋子?
他的算计,他的布置,一次次的尽被打破,连养在身边的广若,都被世尊钻了空子。
“鲁善,你要明白,我等生死,还在道中。”
他们没跳出来,他——跳不动了。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仙路艰难,大家真正能靠的,只能是自己。
“天渊七界最艰难的时候,我等袖手,如今,他们已渐有起色,又何必横插一杠?”
没有指望的时候,他们更会奋起。
“人心向上,人性向下。”
虚乘叹息一声,“我等修者,最终求的是一个心上的圆满。如果一个人的心是满的,就能看到这世界本来的样子。
心不满……
越想求什么,执着什么,越会被蒙住眼睛。”
这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一念之间,可佛可魔。
真理掺杂谎言,高尚暗含利欲,罪恶中又隐藏着希望之花。
“天地有因果,佐蒙人早不是当年的佐蒙人了,他们也陷在我们的因果之中。”
他们不再是过客。
所以天渊七界的因果,必要偿还。
“雏鹰不经历天空的磨难,永远当不了飞禽的王者,乳虎不透过丛林的厮杀,也成不了百兽至尊!”
他们的干涉,也许会让原本的王者、至尊,走向岔道。
“时机到了,我们不能急,时机未到,我们更不能急。”
虚乘站起来的时候,身影化成灵光,未触一点禁制的闪离,“鲁善,你要做的是,给他们一个安全的仙盟坊市。”
“……”
鲁善站立良久,才朝虚乘离开的方向,深躬一礼。
安全的仙盟坊市,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
陆灵蹊在百禁山上山下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因为她会吃会喝,以至于风门来接人的时候,原本有些瘦削的脸,硬生生地圆了一圈。
“你这日子过得也太舒服了吧?”
风门羡慕不已。
这晋阶成仙就是不一样了啊!
数万年的寿元在那里,终于不用跟赶命似的修炼了。
“不行,我也要赶快成仙。”
他朝送行的瑛娘和玄华拱拱手,“两位道友,未来,我在仙界等你们。”
既然是送行,肯定不是跟着一起的。
风门觉得,他在她们面前,还是可以傲一傲的。
“那我们就提前祝道友心想事成了。”
玄华微笑拱手,“林蹊,一路顺风!”
“嗯!”
又要分别了。
陆灵蹊好舍不得。
拥抱失了笑颜的瑛姨之后,又拥抱了玄华。
“瑛姨、玄华姨,我走了。”
她的洞府,布好了。
“这是我洞府的禁制牌,想我了,就到那里转转啊!”
“……好!”
瑛娘到底给她堆出了一个笑脸,“保重!”
好在,她现在不担心林蹊的寿元问题了。
“到了太霄宗你陆安老祖处,帮我问声好。”
“嗯!”
陆安老祖跟瑛姨一直有联系。
若不是知道,半年前,瑛姨才从陆家回来,陆灵蹊都要把她一块带着了。
“瑛姨,玄华姨,你们保重!”
拱手的时候,陆灵蹊朝隐在禁制中的鹰叔等,也深深的行了一礼。
她爱百禁山。
这里……大概永远都是她心中的净土。
陆灵蹊一脚踏入空间传送门的时候,心中很清楚,她又走进了江湖,走进了需要拼搏的世界。
“这一次,大家把飞升地放在了哪一界?”
“当然是我们无相界。”
风门理所当然地道:“就在托天城前面的广场处,如今各界已经来了不少修士。”
从筑基小修,到化神后期的星君,七界加一起,来了十多万人呢。
“你要不要直接转那边跟着热闹热闹?”
“……”
虽然很心动,但已经看到千道宗的山门了。
陆灵蹊觉得,师父师叔们也没时间,再关心她收徒不收徒的事了。
“我回家!”
“那就不送了,告辞!”
风门很干脆地转身走人。
将要飞升了,他也要处理山海宗的一些事呢。
无相界道魔平安了这些年,不能因为他走了,就要再闹起来。
哪怕飞升仙界,他们也需要一个相对安稳的天渊七界做后盾。
余呦呦出来的时候,见到的是风门一闪而没的背影。
“你可算回来了。”
可怜她就迟了两天,就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月。
“我是没办法呀!”
见到好姐妹,陆灵蹊伸手一把拉住,小声道:“我们金风谷收了几个徒弟?”
“噗~,一个。”
啊?
陆灵蹊瞬间嘟了嘴。
“有师徒缘,并不代表,你就要马上收啊!”
余呦呦的心在云天海阁父亲处,小声传音撬墙角,“你不是云天海阁弟子了吗?成仙了,总要收徒的。”
什么?
陆灵蹊震惊地看着她。
“哈哈!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余呦呦其实不介意,替她教徒弟的。
“我们换个话题,我爹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义父好多了。”
陆灵蹊瞄瞄还没人出来的山门,传音回道:“在天河坊市为我撑腰的时候,可威风了。”
“……”
余呦呦眼角眉稍俱是惊喜。
“仙界的大事记我也看了,我爹好像是厉害噢!”
为她姐妹撑腰呢。
虽然从来没见过爹爹,可是,他已经是她心目中最好的爹爹了。
“什么叫好像?”
陆灵蹊嗔她一句,“四大仙宗最年轻的掌门人呢,怎么叫好像,分明就是。”
“嗯嗯,我说错了,你义父最厉害!”
好姐妹语气中对父亲的维护,余呦呦还是能听得出来的,“灵蹊,有好东西赶快助我一把,这一次,我也要冲一冲。”
只要她的前面有六人能够成功,她就可以借天地灵气推进自己的大圆满。
到时候,冲击天仙必能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