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家伙在信中只说大略走向,手中底牌。至于具体操作、细节、怎么做,全都只有四个字“自行定夺”,都全交给她,她来安排行事,所以她才会如此忙碌担忧,也不想让府中人担惊受怕。
无论如何,诗语能感受到三个小姑娘真诚的关切,不想让几人担心,于是一笑:“我所忧心,不过是想将事情做得更好些,更隐秘些,其实我心中是有十全把握的,无非在求尽善尽美。
你们不用担心,我虽不在朝堂,但这件事权在我手,尽在掌控之中。”
说着她又抚了抚三个小姑娘的手背:“王爷不会有事,王府也不会有事,但那些胆敢向握王府伸手的人,谁都不会有好下场。”她说话充满中气,说得平淡,但却令三个小姑娘都安静下来,信任的点点头。
见此,诗语气色一改,突然笑起来来,拉着秋儿、月儿还有阿娇靠坐过来,语气轻松许多,淡然道:“什么东宫太子、参知政事羽承安、度支使薛芳、中书舍人魏国安、兵部判部事张让、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都不足为惧。”她说得平淡,说出这些朝中大臣,位高权重之人就如说阿猫阿狗一般毫无区别,这样的话却出自一个弱女子之口。
诗语轻轻搂着月儿和阿娇,炭火时不时哔啵作响,身后窗外雪花再次飘落,她像平时王爷给她们讲故事一样说着:“太子那帮人本来就犯了很多错,他们不知道金人怕的是王爷,不是朝廷,也不知道金国使者早就与王府说好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鼠目寸光”
“为什么?”冬日微冷,月儿干脆趴在诗语的腿上,烤着暖烘烘的炉火。
“因为他们看不懂天下大势,太子早就为他们的失败牵好了头,因为不管谈判结果如何,景国肯定要出兵打仗啊!
还记得今年春天吗?南方鞍峡口那一战,太子葬送前军胜势,迫使朝廷三番两次发兵,虽没打大战,可前前后后十几万人呢,吃喝拉撒,辎重损毁,国库损耗,肯定没多少银两了。”诗语笑道。
“现在与金国谈判,不管是好是坏,哪怕最坏的情况,景国也要派兵攻南京道,辽国一道之地十几州啊,至少也要数万大军,最有可能兵出十万。
可国库是空的,哪来那么多钱?幽、云之地又是几代皇上的夙愿,绝不会轻易放手,这种时候,皇上最想要的就是银子。”诗语说着笑得更好看了。
“羽承安那些人想的无非是他们人多势大,王爷这么查,得罪京北一路大多数官员,被迫与他们为伍,众口铄金,必然不会有好下场,皇上迫于压力也不得不不妥协。
可就像我说的,他们根本不懂站高些,看远些,看看天下。”诗语温柔抚摸着月儿的小脑袋:“比起缓解压力,皇上更想收复幽云之地,更需要银子。没有银子就没法打仗,没法收复前朝失地,那是事关江山社稷,万古流芳的大事,他们岂会懂?
一群烦人的鼠辈,见到眼前有好肉就会迫不及待去啃上几口,可谁知道那肉下药了呢”
诗语说着自信满满的道:“所以大可放心,我只是随手收拾几只没远见的老鼠罢了,不会出差错。不过大事做起来也是细微之处见真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要举重若轻,一点一滴把局设好才难,稍有差错就会不成。
很多事情光从结尾来看或许神奇,但无非是平庸细致的小事堆叠而起,所以你们不可与外人说,也不可与府中人说,我怕他们知道了会露馅,至于大局和细节,我自己调控。”
秋儿点点头,好看的眼睛亮晶晶的。
“诗语姐你好厉害!”阿娇叹服。
月儿也点头:“放心吧诗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