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一十、不见硝烟的角逐(2 / 2)

形势瞬间急转直下,羽承安满头冷汗,连忙道:“陛下,小婿,小婿确实在饮酒之后无意间向臣说过,可此事乃臣一人所想,一人所愿”

皇上摆摆手,阻止他接着说:“好了,此事到此,切莫再提。你想朕明旨查办,可一明旨,岂非告诉天下人潇王府有反心?只怕潇王府即便清白,从此也永无宁日。”

“这这臣未曾想到,实在是臣疏忽大意。”羽承安连忙摇头撇清,他心跳加快,额头冒汗,虽然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可此时却半句不敢说。

“不知道?还是你本意如此”皇上慢悠悠的道,没人知道他想什么,手中茶杯轻轻放在案上,发出声响,吓了羽承安一跳。

羽承安不敢说话了,言多必失!他万万没想今日入宫会是如此结局

皇上缓缓左右踱步,然后居高临下道:“此事朕自会裁决,你不用挂心,不用操心,星洲这孩子朕是了解的,他不可能有异心,你便安心吧。”

说着皇上招手,让内廷司总管福安进来,福安心领神会,连忙磨墨,点燃熏香,然后躬身提笔记录。

皇上这才开口:“传旨,潇王世子李星洲行为不端,恣意妄为,有失皇家颜面,见圣旨如朕亲临训斥,即日反省,七日内拟陈错表辞,上呈中书,罚王府一季供奉,以此为戒,钦此。”

福安下笔很快,不敢漏过半字。

写完后皇上朱笔御画,然后由小太监领命,直接跳过中书,匆匆送往门下省

“此事到此,你也回去吧,若再提及你自己想想。”皇上淡淡道。

羽承安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赶忙作揖告退,此事就这么结了。

事情完全出乎羽承安的意料,一道责备圣旨,丝毫不提铁石之事,只是笼统的说行为不端,然后假模假样的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就此揭过!

这么大的事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羽承安目瞪口呆退出坤宁宫,久久没回过神,没有来时的喜悦和激动,只有满心失落和不解。

为何,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何时变得如此宽容大度,相信他人

出了内城,接送他的又是季春生,此时他失魂落魄,没有半点心思与人说话,心里尽是想不通的问题。

出了午门,恰好遇到准备回家的王越,他心中疑窦丛生,也没想打招呼,可对方却笑着跟他打招呼了。

“羽大人匆匆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王越的面子他也不敢不给,毕竟是当朝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忙拱手道:“并非大事,不过是些私事,有劳王大人操心。”

相府马夫正在备马,所以王越没急着走,不在意的笑道:“既是私事,那就不多问了。”

羽承安点头,然后匆匆上马车走了,心里想着回去之后定要好好查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了什么鬼

“啧啧,你两个妹妹真大。”李星洲坐在床边啧啧称奇,诗语并不想回答他,只是冷声道:“你可以走了,现在开始我们两不相欠。”

“真是绝情啊,昨天晚上不是还叫好哥哥么。”那混蛋得意笑道。

诗语气急:“你给我滚出去!”什么狗屁好哥哥,这混蛋明明比她小几岁

这里是奇珍阁三楼,也是潇王府新产业,昨日才隆重开张,从今日起将由她接管。

诗语最后还是不敢违逆李星洲,乖乖按他说的去了听雨楼,听从他的安排。那混蛋太过跋扈,太过聪明,气焰嚣张,背景强大,让她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无法反抗的压迫感

至于昨晚让他留宿,一来是开张酒宴上喝多了,意乱情迷。二来只是回报那晚咏月阁的词,诗语是这么想的。

这里除去卖名满京都的将军酿,一种清冽如水,却辛辣如火,半斤左右便卖百两的美酒之外,还出售一种叫做香水的东西。

李星洲给她展示过,还送了她两瓶,这种香水跟比起将军酿更加令她惊异。

明明一小瓶,却芬芳浓郁,而且能够持续许久,若非他给自己解释过其中原理,诗语真以为这混蛋砍了一片梅林,将它塞入小小的罐子里,以他不择手段的性格,说不定还真做得出来。

可哪怕原理她也听得一知半解,她不明白王府为何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猜不透那混蛋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可他居然敢把这种上万两的生意交给自己

诗语初听时也震惊得说不出话,不敢相信。

她不知道说什么,感动自然有一点,不过也只一点点罢了这人真大条,简直不可理喻,自己本就恨他,若串通别人,裹挟这楼里的珍贵东西跑来,到时那混蛋到时就哭去吧。

诗语心里这么想,想到他哭着求自己的景象,瞬间便舒服了许多

诗语稍作梳妆,回头就见他在墙上挂了装裱好的纸,然后在上面小心的写了一个“一”字。

“你在干嘛?”诗语皱眉。

“咳咳,哈哈哈,写字,这副字就挂在这,以后我会慢慢写。”他笑道。

诗语皱眉,总感觉他笑得不怀好意:“你要写便一次写完,这样挂着好奇怪。”

“不行,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

诗语懒得理他,只盼着这混蛋快点离开,他说着放下笔,然后靠过来。

诗语下意识后退两步,他身上总有一种让自己不自在的压迫感。

那混蛋突然认真看着她,让她有些慌乱,不知所措:“你你干嘛。”

李星洲伸手,诗语赶紧再退几步,避开他。

他开口了:“你要是愿意,可以去王府住,我李星洲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负责却还是做得到的。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不行,不过带你过门轻而易举,反正王府我做主。”

“不要!”诗语心跳加快,下意识摇头。

然后连忙倔强抬头道:“谁会进你这禽兽的门,你不是早就想霸占我吗,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阴谋得逞,你以为自己赢了?可我偏不,我不去王府,我就要在外面住,我就要四处抛头露面,我就要丢尽你的脸面!”

没想到的是李星洲那混蛋也不生气,反而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点,本来就该在自主独立之上再言爱恋,这样的爱才不会变成负担,只要你喜欢,想住哪都行,告诉我一声我能来看你。”

听完这话,诗语感觉自己有些慌乱,几乎忘了说话回击,脑子有些晕,反应过来后连忙道:“休想!昨晚昨晚是还你人情,以后你休想进我的房门。”

“是是是,你说了算。”他哈哈笑着道,仿佛根本不把她的宣言放在眼中。

诗语气急,可又有气无处发,在他的无耻和笑面前,一切反击就好像打在棉花上,那种感觉十分难受,这人根本就是她的克星!

李星洲神清气爽,哼着小曲回到王府。然后季春生就来找他,告诉他羽承安今天进宫了,而且是到坤宁宫私下见的皇帝

他这几天特意请季春生帮他看着点出入皇宫之人,就是为这个。

若有人想用他私买铁矿的事情做文章,也就在这两天的事了,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

李业敲着脑袋,皱眉道:“羽承安,我也没得罪过他吧?”

恰好这时,传旨的太监来了,王府中一听说圣旨有来,大家都纷纷兴奋起来,毕竟前几次的圣旨都是封赏世子的。

严毢连忙派人准备桌案,焚香祭天,李星洲沐浴更衣,换了一套他昭武校尉的正式官服才出来接旨。

“陛下有旨,诏曰:潇王世子李星洲行为不端,恣意妄为,有失皇家颜面,见圣旨如朕亲临训斥,即日反省,七日内拟陈错表辞,上呈中书,罚王府一季供奉,以此为戒,钦此。”

李星洲接了旨,又给传旨的公公一些赏前,王府众人都闷闷不乐,只有他和秋儿都开心笑起来。

皇帝这圣旨没提他私买铁矿不上报的事,也没说他有反心之类的严重话,只是不痛不痒的责罚一下,然后罚三个月的供奉,显然是为安抚知道此事的大臣做做样子而已。

这说明事情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李星洲自然高兴,秋儿这丫头也明白其中深意,可王府其他人却哭丧着脸,因为世子被皇上罚了。

李星洲哈哈大笑,拉起不高兴的月儿,然后又把一脸沮丧的小固祈从地上拉起来,大喊道:“严炊,今晚全府加菜,给我加两个肉!”

还闷闷不乐的严炊一听这话也跳起来,王府上下又恢复往日的活力。

三千斤铁矿,这个时代一斤有十六两,几乎相当于后世五千斤左右,也难怪别人以此做文章,这次是他大意了。不过好在他发现得早,宫中有季春生为他报信,早做了准备。

这下羽承安估计要碰一鼻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