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询问林泉有什么事情,林泉将写好的折子递给他们,麻烦他们递交给平妃娘娘。
这些军士自然不敢怠慢,将折子递了上去,林泉在外面等着。
大概一刻钟的时候,士卒请林泉进去,林泉进入帅帐之中,平妃穿着戎装,带着面甲,神态威严,不怒自威。
平妃见到林泉进来,一言不发,林泉行礼:“罪人林泉,见过大元帅,元帅千秋吉祥。”
“免礼,做。”平妃语气平静,听不出是怒是喜,林泉谢礼之后,这才正坐。
平妃让那起林泉写的那一封信,对着林泉说:“林泉,你可知道,你的荣华富贵,全都葬送在这一封信上了。若是本宫将这一封信呈递上去,你就在此处还是轻的了,圣人若是发怒了,你也和刘秀一个下场。”
“臣在上疏说,冒死请柬,并非是虚语。臣只是将自己所知所虑说了出来,至于生死富贵,非是臣所虑的。”
平妃听到这话,摇头对林泉说:“是吗?林泉,圣人常说你和寻常儒生不同,是一个明事理,通事务的人。如今看来,你真的让圣人失望。”
“罪人该死,不过罪人就算让圣人失望,也要说,此次南征,大有不妥,还请大帅三思。”
“三思?如今大军已经驻扎在此处,当怎么三思?难道就在这里,无功而返。到时候圣人的威严何在?朝廷威严何在?”平妃明显有些生气的说。
林泉平静回应:“大帅,若是为了圣人的威严,朝廷的威严,白白送了这数十万人的性命,以罪人愚见,此不可取。古之尚且不以人命化解灾劫,今之圣人,岂能为了一点颜面,就白白将人命葬送。”
平妃见林泉这样回答,目光冰冷,对着林泉说:“林泉,你可知,你这一番话,已经可以断你死罪了。”
“罪人刚才已经说了,罪人只是说自己要说的,至于生死富贵,已经不是罪人能够考虑的了。”
“林泉,你真的不怕死?”
“死自然怕,就是因为怕死,所以我才要说这一番话,数十万将士,比起罪人来说,孰轻孰重,大帅自然有所定夺。”
“这件事不用你来教导本帅,既然如此,来人,将这罪人关押,听后处置。”平妃让人将林泉给压下去,这些士卒带着林泉到了一个营帐之中,然后在门外看着,就算将林泉给关押了。
这些士卒对林泉还算客气,没有为难林泉,林泉关进来之后,他们就将一些生活用品给送了过来。
林泉感谢了他们一番,将草席铺好,然后将铺盖给铺上去,当做一个坐席。
林泉端坐在上面,闭上双眼,心中一片宁静。
林泉原本以为自己面对死亡的时候会十分惶恐,会后悔自己所作所为,而如今的他却感觉到十分痛快。
一块一直压在他兴头上的大石头就这么去了,他算是明白戒和自己说的那番话的意思。
如今对于死亡,他虽然还不能看得开,但是也不会惧怕了。
“林泉,你,你……”襄国公走进来,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着林泉说:“你说你,如今好好呆在家中,看书写文,岂不是好事。你偏偏要写什么上疏,你可知道,你这一篇上疏,你就算不死在南国,也会死在朝廷手中。”
林泉睁开眼睛,让襄国公坐在自己这个坐席上,对着襄国公说:“苏帅,我只是想将此事的利害关系给大帅说清楚,尽到自己的本分。”
襄国公听到这话,看着林泉,仔细打量了一下,对着林泉说:“林泉,没有想到这才一天没有见,你变了很多。”
林泉对着襄国公说:“只不过心地豁然光明,到了致良知的境界。”
襄国公再次看着林泉双眼,对着林泉拱手说:“这件事,是好是坏,不谷一个俗人也不好断定,但既然如此,林泉你放心,你愿意做一个忠臣,那么不谷自然还是要保住你的性命。无论如何?圣人需要一个调和鼎鼐,變理阴阳的人才,而朝堂之上,总是要一个正直耿介之臣。”
林泉说自己不敢当,这件事希望襄国公不要因此惹得平妃不快,他不希望这大战在即,将帅失和。
襄国公笑着说:“林泉,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谷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襄国公拍了一下林泉的肩膀,对着林泉说:“林泉,不谷如今能认识你,算是不谷之幸。日后不谷也许会因为你而留名青史也说不定。”
林泉对着襄国公说:“苏帅,你说笑了,就以平定云逆之乱,攻克帝都,这两件事,就足够列入武庙了,若不是你生的晚,只怕武圣人就是你了。”
襄国公摇摇头,告诉林泉,他和名将相去甚远,他能立下功劳,全靠将士用命,还有林泉这些足智多谋的谋士在旁边,才可以立下如此大功。
襄国公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对着林泉说:“说实话,如果我是古之名将,也不会让圣人出兵了,你的上疏我也看了,你说的对,此次出兵败多胜少,而我却无济于事。林泉,你离开这里之后,帮不谷做一件事?”
“什么事情?苏帅尽管吩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