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了,他说在工业设备上做出合格产品,还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老陈道。
“怎么还需要一个星期?这件事情很难吗?”
“据说因为工艺条件的改变,需要对某些设备和管路进行个别调整,这就需要三天时间,加上从投料到出产品,本身就需要两到三天,加在一起不就是五六天了吗?他说一个星期,估计也是为了留有余地。”
“嗯----,”关云天感到很无奈,但这是人家企业的事,即使他想帮忙,也使不上劲,“好吧,希望你们抓紧时间,咱们之间保持联系。”
跟老陈通完电话,关云天告诉叶佳怡,把制药厂的放假时间再延长三天。
昌达集团从建厂至今的近二十年间,除了节假日,从来没有因为企业经营管理不善,给职工放过假。关云天也在反思,当时匆忙接手天源公司制药厂,是不是决策失误?但是仔细想想,面对天源公司的破产,最无助最无辜的,就是他们的债务担保人。
天源公司一破了之,通过企业破产,卸下了包袱,落得个浑身轻松。作为债权人,虽然无法避免部分损失,却可以通过法律手段尽量追讨债务。只有担保人最为被动,两头受气,要不是关云天的精心运作,就只能从昌达集团拿出七个亿的真金白银,乖乖替天源公司还债,通过运作,昌达集团最终得到了制药厂的大部分资产。
关云天打算利用制药厂的资产,重新恢复药品生产,无论从哪个角度衡量,这项决策都没有错,而且属于差中选优的方案,能最大限度地为昌达集团挽回损失。
实际操作过程中遇到这些具体问题,并不影响方案有利的一面,说实话,即使丰源化工不能在一个星期之内提供质量合格的原料药,大不了把制药厂的放假时间再延长一些,那么大的天源
公司都破产了,给职工放假还算得上什么丑闻吗?
话虽如此,谁不想事情顺利一些呢?这期间关云天三天两头就给老陈打电话,随时了解丰源化工的工作进展。
第六天上午,关云天再次拨通了老陈的电话,“陈总,车间投料生产还顺利吗?”即使对于昌达集团自己的项目,关云天的关心程度也不过如此了。
“还可以,前天投料,昨天晚上出来产品,化验室刚把检测结果送过来。”老陈昨天晚上也在车间陪到很晚才回家。
“哦,检测结果是多少?”这才是关云天最关心的事情。
“跟上次送到你们那里的样品含量差不多,三次检测结果,都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五左右,还要不要先把样品送过去,在你们那里检测后再说?”
“这个,”为了稳妥,关云天还是想先做检测,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但又不好麻烦老陈,于是说道“我派人开车过去取样,来回四五个小时也差不多。”
“我们还派化验员跟着过去吗?”
“你看着办,如果愿意派人,可以跟着我们的车过来。”
关云天当即指派两名司机,开车去丰源化工公司取样,下午下班前,便回到了昌达制药厂。白科长在化验室早已做好了检测准备,样品送到后,下午六点以前,白科长做出了检测结果,“关总叶总,这次的样品含量是百分之九十七点九。”白科长赶忙向两位领导汇报。
“九十七点九?为了稳妥,你再重复一边。”叶佳怡吩咐道。
不久,白科长做完了第二次检测,结果跟第一次基本一样,都很接近九十八,但都不到百分之九十八。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关云天跟叶佳怡面面相觑,“这样的原料药能用吗?”关云天颇感为难。
“虽然只差了不到百分之零点一,严格说来,这样的原料药也是不合格的,但凡事都要讲究个国情,事实上,在几乎所有行业,国内标准卡的都不是很严,就说原装进口药品跟国产药品之间的差别吧,实际上,只要是同一种药品,其有效成分是完一样的,但为什么有些药品的疗效就要差一些?主要原因就在于原料药的含量和杂质成分不一样。”叶佳怡早年供职的那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就生产某几种原料药,所以她对其中的环节有所了解。
“你的意思,丰源化工这原料药可以用?”
“不行的话,让生产部门稍微调整一下投料配方,就算可以用吧,但你要跟对方强调,今后供应的原料药,应该达到供货合同规定的质量标准。”叶佳怡道。
“这个没问题,如此说来,我让老陈往这边送货,你可以通知职工后天回来上班了。”
当天晚上,关云天跟老陈通了电话,先向对方通报了检测结果,老陈听后有点怀疑“差零点一才到百分之九十八?怎么就差这么一点?”
关云天听出了对方的意思,他反问道“难道你希望差得很多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在我们的化验室,两次检测结果都是九十九点五左右,到了你们那里,怎么就不一样呢?”
“陈总,你是在怀疑什么吗?如果有疑问,明天上班就把检测原始记录和谱图给你传过去,你们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