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关云天拨通了中介公司财务科的电话,“我找方科长。”
方晓梅听出了关云天的声音,“关总,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关云天破例没有跟她开玩笑,而是一本正经地说:“有一家名叫精美包装公司的企业,在中介公司申请贷款,你知道吧?”
“知道,财务科正在审核他们的财务报表。”
“这家公司找人出面说情,想增加贷款额度,据常总讲,对方的状况并非他们说的那么好,现在我想找人把精美包装公司的实际情况弄清楚,我认为只有找到对方的财务会计,才能知道真实情况。你从事了多年的财务工作,能不能帮助想想办法?”关云天道。
“因为业务关系,我倒是问过精美包装公司来报表的出纳,据说他们没有自己的会计,一直都是找外面的会计帮助代理。”
“哦,那你能跟他们在外面找的那位会计联系上吗?当然要背着精美包装公司的老板。如果能取得联系,你设法从对方那里弄清楚精美公司的实际情况。”
“关总,这算是你直接派给我的任务吗?”尽管关云天是集团公司董事长,因为以前跟方晓梅是同事,他们之间说话一直都很随便。
“可以这么理解。如果能联系上那位会计,为了打探实际情况,需要发生费用,你可以随时处置。”让人办事,关云天要给方晓梅一定的活动空间。
方晓梅以精美公司财务报表存在几处疑问,需要跟会计沟通为由,从精美公司出纳那里知道了对方会计的联系方式,又从财务报表知道了会计的名字,显然,方晓梅对这个人根本不熟悉。
董事长亲自布置的任务,方晓梅要千方百
计完成,尽管她对那名会计并不熟悉,但一个县城能有多大?第二天,方晓梅的一位朋友给她传来消息,那位朋友跟精美包装公司的会计有亲戚关系。
“你跟那位李会计是什么关系?”方晓梅问。
“她是我的大姑姐。”
“哦,你老公他姐,的确很近的亲戚关系。你能不能把她约出来吃顿饭,我请客。”
“为什么要约她吃饭呢?有什么事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吗?”
“她是老会计,又是你的大姑姐,我想跟她请教一些事,吃顿饭有什么不好吗?”方晓梅道。
当天晚上,三个女人在一家酒店见面了,方晓梅那位朋友把两人向彼此作了介绍,在一处靠边的餐位就坐后,方晓梅以主人的身份安排好了菜品,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大姐,听说你从事财务工作二十来年了,一定有很多经验值得我们年轻人学习。”方晓梅道。
“嗨,财务工作除了知晓国家有关政策,其他知识主要靠积累。其实,要说对政策的把握和对新型财务工具的使用,我不如你们年轻人。”
“大姐是老财务,现在不仅是本单位的主管会计,在外面还有兼职呢?”方晓梅的朋友插话道。
“哟,没想到大姐人到中年了,还有这么好的精力,我们年轻人都比不了。”方晓梅道。
“因为单位工作量不大,就在外面兼了两家。”李会计道。
“相当于三个单位的财务主管,大姐你忙得过来吗?”
“单位本身不忙,兼职那两家,只有精美包装公司事情稍微多一点,但也不算太忙。”
“你在精美包装公司兼会计呀?听一个朋友说,精美公司是一家很大的包装企业呢。”方晓梅故作惊讶道。
“嗨,看上去很美,说起来好听,其实也就是个外壳,表面光鲜而已。”
方晓梅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大姐,不是说这家精美公司做的很不错吗?我一个朋友的兄弟还想去那儿上班呢。”
“外人都这么认为,谁知道老冯是怎么经营的,他的地皮和机器设备前几年就抵押给金融机构了,加上这两年市场不好,原材料又涨价,日子过得越来越难。”李会计道。
“包装行业能做到精美公司那样的规模,应该很不错了,照理说老冯已经具备一定的抗风险能力,不至于这样啊!”
“话是这么说,可近两年工资就没按时发放过,现在又拖欠三个月了。”李会计眼神黯淡地摇着头。
“是吗?好好的精美包装公司,怎么到了这个地步?现在资金紧张,是因为库存大,占用资金多,还是缺少订单,生产不正常造成的?”方晓梅一点点往前打探。
“那有多少库存啊!咱们都是做财会工作的,要是有大量库存,情况还好一些。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前几天从外面拉来几车废纸放在仓库,要不仓库里都是空的。”
“听你这么一说,精美公司不就剩下一个架子了吗?好端端的一家企业,怎么被经营成这个样子?”
虽然打探到了精美公司的真实情况,但听说企业到了这个地步,方晓梅还是唏嘘不已。
“我觉得造成这种状况有两方面原因,一是老冯这个人不善于经营管理,他没把心思用在企业经营上,另外,包装这个行业跟政策导向有很大关系,一帮专家在那儿忽悠,一会儿说人在衣裳马在鞍,要重视产品包装,一会儿又说产品过度包装浪费资源,这些摇摆不定的政策对行业影响很大,所以这个行业很难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