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百姓们就是用火烧竹子发出爆裂的声音,以此来驱逐瘟神。但凡是华夏后裔,都有这样的习俗,普通百姓坐拥一屋一舍,只求一家数人来年平安。作为唐国之主,官家坐拥天下城池,数百万子民,过年需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若是用普通爆竹,至少得有数百万个才能对得上官家的祈福。所以草民在宫城外为官家点了个祈福爆竹,声响越大、动静约激烈,才能彰显祈福之诚。”
对甄风这个论调,李煜有些不可思议,似乎听起来也挺有道理,可是总觉得有些膈应“甄先生此举朕心领了,只不过若是换个地方,没有人员死伤,岂不更好?”
“官家,《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又以‘祀’居于首位,官家注重福脉便是出于对国家命脉的关怀,对百姓民生的爱戴,草民深感荣幸。自古以来,祭祀乃是大事,以敌人为祭品乃是对天地最大的崇敬,对国家最大的忠诚。所以草民心想,既然要放一个为国祈福的爆竹,枢密院乃国之重鼎,正是祈福最佳之所,祈福的过程就该有对应的祭品,死祭不如活祭,尤其是真正的敌人。如此正是官家坐镇宫中,以国之重鼎为祭台,燃放惊天动地之爆竹,祭以敌之枭首,以全上古三皇五帝之礼仪。”
李煜听得目瞪口呆,竟然还能这样解释?可是想想似乎也是非常在理,身为帝王,尤其是已经降格为国主的帝王,李煜可以接受名义上的贬损,不能接受实际一城一池的损失。对于枢密院发生之事,究竟是厄运的征兆,还是国家之祭祀?
他来回走动,不时地看向甄风,内心已经有所动摇。甄风又道“官家,祈福终究在于军心民心是否向着官家,向着唐国。有一首诗是这样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官家可以下诏,以国之重鼎燃放国之爆竹,与民同乐,为国祈福,期待来年万象更新,岂不美哉?往后但凡提起枢密院之事,就以这样的口径,试问如何动摇军心民心?依草民之见,此举相反会赢得更多民心。”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甄风都当得上是口灿莲花了。他把李煜潜意识里担心的一方面也说出来了,确实可以将流言蜚语进行正向引导,甄风的这个主意算是意外之喜。心头上虽然还在纠结“福脉”受损,但是已经减轻了不少,不再是昨日那般焦虑。
不过令李煜更为惊讶的是那首诗,他囔囔地复述着“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待要问甄风,却想起花间楼那夜之事,又忍住了。他最后只是笑道“也罢,再过一些日子就是你说的,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朕也要好好准备与民同乐,普天同庆。”
“官家,草民建议新梨园也与民同乐。如今新梨园《梁祝》已经开始定时演出,受众越来越广,声名也开始传开了,待到大年初一,新梨园可以搭建巨型戏台,同时邀请成千上万民众免费观看新剧目,届时一定可以快速传遍全国。”
对甄风的套路,李煜还是信服的,毕竟打赌老是输,幸亏输了比赢了还有利。但是对于这个建议,他还是有疑惑“免费?”
“只要进了戏台都是站着观看,稍微有点身份或钱财的,是不是要个好座位?坐下来了要吃点果脯喝点茶?戏散了是不是可以听听曲子再来个火锅?”
“好,这个免费好,就按你说的办。眼见就要过年了,朕决意与民同乐,普天同庆。诏书随后下发,剩下的事就辛苦甄先生了。”
“既然官家要下诏,不如将这个作为国家送给百姓的福利明确下来,让民众们明日起前往新梨园领票。”
“好,就这么定了!朕无非就想与民同乐,为民赐福。不知甄先生已经想好新剧目了吗?”
“还没,草民这就回去想。”
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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