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出现了骚动,有些人并不懂楹联的规矩,对此嗤之以鼻。甄风当成没听到,刚才的烈酒是针对彪悍、豪爽之人,以习武之人、纨绔子弟为主,而酒楼的楹联是针对文人墨客、文艺青年,这恰好是酒楼激扬文字、壮怀激烈的两个主要人群。
“老先生,不妨先请进楼。大家有兴趣的也可以进去看看,缺一联的不止门口此联,楼里还有,只要有人能对上来一联,同样是望江楼的座上宾。”
“甚么!”徐锴眼神发出了光,一改沉默状态,大步流星地要往里走。
文字的魅力正是如此。越是沉迷于书籍的文人,对于缺了一半的楹联越是难以忍受,心中犹如一边倒的天平,历来遵循的中庸之道在此刻彻底失衡,心里如同蚂蚁爬过一般瘙痒,恨不能把楹联补齐。
只是徐锴刚迈出一步,人群中突然乱了。一个巨大声音喊道:“贼汉子哪里跑,给老子抓住他!老子要把他蚀骨剥皮。”
众人的注意力被这压迫性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在这声音的中心,是一个衣着光鲜却面目狰狞的公子,他四周的十多个护卫朝着他所指的方向带刀冲过去。其实一听到声音,甄风就知道皇甫公子来了,看来那天救过他的那位练家子也在人群里。
人群急速四散,因为那些护卫纷纷拔出刀了,没人愿意成为被城门失火殃及的池鱼。朱有才皇甫公子关系较好,虽然他已经醉倒了,但是他的书童和护卫们与皇甫家相熟,于是朱有才的四个贴身护卫也抄起武器冲上去。
练家子并没有逃走,他站在原地,以他为中心的周围成了空地。他没有刀,原本用拳头就能解决的矛盾,此刻面对十多个带刀的武士,大意不得。他随手在酒楼外拿起了一根挑水的扁担,权当是自己的武器。
练家子摆出横刀立马的架势,犹如一座山岿然不动,扁担横在他的胸前,他的眼神凌厉异常,嘴里吐出一句不屑的话:“皇甫公子,上次你仗势欺凌俊男,某家看着恶心才出手制止。某家不想结仇,但也不怕结仇。”
“某家不想结仇,但也不怕结仇。”这话赢得了在场一些人的喝彩,说得实在太有力量,太有气势了。甚至给大家的感觉是,练家子一个人包围了近二十个拔刀相向的护卫。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尔等岂敢……”人群边缘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到了两边对垒的人的耳朵里仿佛是蝉鸣虫唱一般。
皇甫公子正是怒火攻心之际,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练家子,随时有吞噬对方的**。老者还未说完话,数把刀就同时往练家子身上招呼了。
练家子侧身横扫,避开刀锋,扁担打在刀背上,去势极猛,带着持刀护卫虎口一震,身体往侧边倾斜,砸在了自己同伴身上。一招反击后,练家子一边继续挥舞扁担一边说道:“这位官人,非是某家愿意再次械斗,实在是被逼无奈,难以束手就擒,还请见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