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魔灾,后有鬼祸,黑山镇的人口已经减了一小半。
他已经千里加急送出好几封求援信,却石沉大海。
张大牛躺在破床上,惴惴不安,这几天妖魔鬼怪越来越多,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城西的坟场都没地方埋了。
他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今晚的黑暗格外幽深,黑暗中有一双诡笑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仿佛一个无底深渊。
“啊!”
为了缓解死寂的压抑,他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妄想制造动静来给自己壮胆。
“喊什么!你娘!大半夜吓死人啊!”
隔壁的乞丐似乎被吓到了,破口大骂。
张大牛听到骂声,不但不生气,反而心安了许多。
人是一种报团取暖的生物,有同类在身边,总会让人感觉到踏实。
舒缓一下心中的恐惧,张大牛也不那么怕了,嘴里念头“阿弥陀佛”自我催眠,迫使自己快点入睡。
睡着了,就不怕了。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沉重的鼾声从张大牛屋中响起。
他蜷缩在狭小漆黑的屋中,胸膛平稳起伏。
悄无声息间,一只苍白的手放在他的胸膛,手指修长,整只手像涂了粉一样,白的惨然,白的冰凉。
张大牛打了个寒颤,继续酣睡。在他背后,躺着一个比白无常还要白几分的“人”。
那只手缓缓划开了他的里衣,扒开衣服,露出精壮的胸大肌。
它在张大牛胸膛上游走,寻找心脏的准确位置,打个孔,那里的血最热,最好喝。
然而,苍白的手指正要捅入,却突然停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白影的背后,又躺了一个黑色怪物。
一只枯黑的手抓住了惨白的手。
三个“人”挤在一张狭窄的床上,塞的满满。
“咔嚓!”
惨白的小臂被掰断,砸到张大牛脸上。
张大牛醒来,睡眼惺忪,手里拿着断臂,一时没认出这白色的东西是何物。
“咯咯咯!”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仿佛是木棍不堪重负,将要被折断时发出的声音。
“咔嚓!”又是一截大臂膀被硬生生掰断,再次砸到他脸上。
张大牛还没清醒,迷糊着翻了一个身,看向背后。
白脸红腮,眼圆如珠。
“嘭!”他直接从床上弹起。
“鬼啊!”一秒钟便冲到门外,甚至那破旧的木门都被撞的支离破碎。
张大牛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疯狂逃窜。他大脑甚至还没清醒,对鬼的恐惧,迫使身体在本能的逃跑。
还没跑出几步,他狠狠装在一个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