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原山郡地处辽州与陵州的交界处,也正是由于这个地理优势的存在,才使得这原山郡的商贸异常的发达,这也让辖内百姓的日子也还算富足。
再加上那个辽云平原的有一部分也落在这原山郡内,这就更为原山郡的富足增添了浓墨重彩的几笔。
不过这原山郡虽说富足,但一郡之地虽说不大但也绝对说不上小,所以这郡内各地之间的贫富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就拿原山郡的这个郡城原山城来说,这座阔气的城池就算是放到整个大楚的郡城里那也是排得上号的。
可要是反观这原山郡下一个叫宝山的小县城呢?不要说把这个小县城放到整个天下去了,就是放到作为边境的辽、锦二州的那些县城排行里去,这宝山城也当得起一个穷字。
而这宝山县之所以有宝山二字,就是因为此地的山多,可这山多却不是宝山,反而是些搬不动挖不开的石头山。
原山郡内虽说有肥沃的平原,可却是在原山郡的另外一头,这宝山县却刚好落在了原山郡的这一头,还遍地是大山,不要说肥沃的田地了,就算是能够耕种的山地都都不多。
这让当地的老百姓都有些觉得,这老天爷是不是个偏心眼啊!怎么就留块风水宝地给他们宝山县呢?
可实际情况就是老天爷偏心眼,甚至还不只是老天爷偏心眼,就连上头郡城里的那位郡守也没把他们宝山县放在心上,这郡守把他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郡城周边的那几个县城还有在平原上的那几个县城里去捞政绩去了,哪有什么闲工夫来管这什么狗屁宝山县啊!
咱换句话来说就是只要这宝山县不主动闹出什么大事,我们的郡守大人就绝不会多管闲事的来管你这里发生了什么,而这也就造成了宝山县山高皇帝远,无人管辖的局面。
今日,对宝山县来说可是个大日子,原来的那位老县令已经在这宝山县作威作福享受够了然后拿着银子回家养老了,而今天这宝山县就迎来了他的一位新县令。
宝山县不大,可作为县城的宝山城还是十分不错的,城内的酒楼楚馆那是一应俱全,尤其是从这儿赶往陵州的州城洛川城可以比其他路径省上两日的功夫,所以一些急着赶路的客商还是会从这里经过,而这一点也算是这宝山县唯一的一丁点优势了。
新县令上台那自然是要在百姓面前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那自然也是要好好的烧一烧的。
不过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可不是说他要做出什么政绩来,而是他要从老百姓的身上薅出点东西来让自己的火烧得更旺。
今天夜里,这宝山县中最大的一家酒楼就被这新县令包圆了下来,不只是公门中人,就算是普通百姓甚至是乞丐,只要今天在这酒楼里吃了饭的,全部都记到这位新县令的头上。
只说到这儿,估计许多人都要对这位县太爷竖起大拇指了,因为这一地父母官请乞丐吃饭的事情可太少了,不过你要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那就不会这么想了。
在大楚官场之中,凡升官之人都可以给自己办一场烧尾宴,而这烧尾宴中的烧尾二字指的就是火烧鲤鱼尾,鱼跃入龙门的意思。
而且为了庆贺这位官员的升迁,这顿烧尾宴是不需要这位官员自己掏钱的,只要有酒楼出具的收款单据,官员就可以向大楚的户部提出报账,这顿烧尾宴由朝廷来买单。
简单的说到这里,可能你们也会觉得这位县令无非是拿朝廷的钱来买自己的政绩,这手法虽然说不上光彩可也无可厚非。
可这位县令的手段讲到这里才讲了一半呢?还有接下来的一半才是让人不得不惊叹这位县令的手段之高明,捞钱之无底线。
按照规格来说,这烧尾宴有上席五桌,中席十五桌,其余小的和不计数的桌席那就更是多不胜数了。再加上吃饭时的歌舞表演,弹琴助兴,这顿饭的花销就可想而知了。
而且在这上席五桌之中,不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是必不可少,甚至就连人参鹿茸、熊掌鹿尾那些个珍惜物件也不在少数,要是酒楼里没有这些物件,那就要提前一月在城中收购或者派人到郡城中购买,总是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这些物件找到。
中席虽然不如上席可也差不到那里去,再加上其余那些桌席,这场烧尾宴当真是办得风风光光的。
咱再说回这位新县令为什么要请平民百姓甚至是乞丐在这饭店里吃饭这件事上,其实就是因为他想给自己捞更多的钱,因为他今夜在这酒楼里的花销,酒楼掌柜的无论盈亏都只能也只敢留下两成作为成本,其余八成那都是要恭恭敬敬的送还到这位县太爷的手上!
说白了就是,这位新上任的县太爷只是要通过这家酒楼的手来报销朝廷的钱而已,这么一趟烧尾宴办下来,县太爷多得不说,到手一千两白银自是不在话下的。
“来来来,各位同僚,今日可是本官升迁的大喜之日,大家尽管吃喝,可不要想着替本官省钱啊!哈哈哈……”
这个时候,新上任的县太爷可以说是意气风发,旁边还有县丞、主簿、师爷等一应衙门官员陪在他的身边。
此时新县令说话了,那些官员一个个的都是举杯满饮,然后纷纷朝着这位县太爷恭喜的话语。
…
“哼,这样的官员就是爬在大楚身上吸血的水蛭,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才使得我大楚境内有那么多民不聊生的地方。”
厨房门口,一位穿着店小二服饰的年轻人正依靠门槛上低声说到,而他的身边就是这家酒楼的掌柜。
掌柜的听到店小二这些在他眼中大逆不道的话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说话了,我知道你是个读书人以后还是要考取功名的,可现在你不是都吃不上饭了嘛,还说这些个倒霉话干嘛!要不是看在我和你那个死去的爹还算有几分交情的份上,我都不会让你来我的店里当店小二。这些日子下来,你不说给我招待客人吧可你也别惹祸啊,你都气走我好几波客人了你还要干什么啊!”
年轻人挣脱开掌柜的手臂,然后看着他平静的说到。
“那狗官能做凭什么不让我说,要不是我娘岁数大了看病需要钱,你以为我会来你这里当什么店小二?”
这年轻人越是这样说,掌柜的就越着急,一半担心这小子的话会被那个县太爷听了去,一半是怕自己的这个花了大半辈子才打拼出来的酒楼被搭进去。
“行了行了!我叫你祖宗了行不行,我都往里搭进去不少钱了都没有说啥,你就快少说几句吧,要是你的这些话真的被楼上那位县太爷给听了去,别的我不知道,反正你是别想考取功名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