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虽然没有大楚的地盘大,可南唐皇室偏偏什么都想要和大楚比一比,你大楚用州郡制,我就偏不用,你大楚有黑甲玄骑,我南唐就搞一个白翎羽卫,就是要看看大家谁更厉害。
所以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南唐皇宫奢华富丽的程度并不输大楚皇宫多少,甚至在一些雕刻手法和林园种植这类的小地方上,南唐还要吹毛求疵的胜过大楚皇宫。
此时,在南唐国主李厚贞的御极殿里,曾经于东海之滨露过面的山鬼就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垂首站立,一如无蝉和楚政那样的组合。
不过,若是把楚政和李厚贞拿来相比的话,楚政就是一条已然登峰造极,如今甚至开始走下坡路的老龙,而李厚贞则是一条朝气蓬勃,才会吞云吐雾的刚刚成年的稚龙。
“皇上,那位来了!”
“让他进来。”
“是。”
有一个身穿五品太监服饰的小太监慌忙的跑进来禀报又慌忙的退出去,不久就领回来一个身着便服的中年文士,这个文士样貌普通,属于丢在人堆里你也不会多瞧上一眼的人。
可他的那份气度实在不容人忽视,尤其是在李厚贞的面前还能镇定自如。
“臣傅清源参见皇上!”
傅清源!实在没想到这个样貌平平的家伙居然就是那太原府的知府,原来他不仅没有死在书生剑那群刺客的手里,反而还悄悄的进了皇宫!可他一个小小知府怎么能够如此轻易的就得见龙颜呢?
先不说此事,只说南唐国主李厚贞在听到傅清源讲完前因后果之后,他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
“好大的胆子,暗阁插脚南唐就算了,朕也不跟他计较,可他还敢动朕的人,看来,我有必要花费点力气去铲除他的一些爪牙了。”
傅清源看着发怒的李厚贞呵呵一笑,挥手阻止了他的想法,似乎就感觉他被人刺杀之后一点也不生气。
“皇上不必动怒,那暗阁也不知道我这小小知府就是皇上的人呐,再说了,大楚每年被暗阁杀掉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咱们也没见着大楚皇帝下死力气的对付暗阁呀!”
自己被刺杀了,皇上要派人去杀死那些暗阁杀手,这傅清源不仅没有大力赞同,还反过来让皇上消消气。看来这个傅清源也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嘛!
“皇上,朝廷就该有朝廷的气度,他们不是爱玩江湖那一套嘛,我们也可以按照江湖规矩来啊,他大楚能有六扇门,我们南唐也有幻影卫不是嘛,皇上只需要调集两位二品高手给臣使唤,臣自有办法给他来一个瓮中捉鳖!”
李厚贞在这傅清源面前倒是没有半点架子,看样子还很信任他,说笑间就让山鬼从幻影卫里抽调两个二品高手供他驱使。
“傅先生想要两个小小的二品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可我在想,这暗阁为何会突然来刺杀傅先生呢?难道朝中已经有人开始怀疑傅先生你的身份了吗?”
傅清源对此倒是斩钉截铁的说到。
“这事只能是当初那四皇子残留下来的余党做的,当年我的金蝉脱壳之计只在他们手中留有把柄,他们能猜到我还活在世上不算难,可也不打紧,经过这暗阁一搅和,咱们不仅不会处于被动甚至还能让我彻底的居于幕后,我可以将金蝉脱壳之计故技重施,代价不过是再死一个假子罢了!”
李厚贞听到傅清源这样说,竟是直接从位子上站起来,向傅清源一鞠到底。
“先生大才,当年不辞辛劳为我奔走,助我登上尊位,后来本该是封王拜相之时,但怎奈何朝中党派众多,以先生的本事都不得不靠自污和假死来脱身,而后又全然不顾官位名声,虽处江湖之远,亦为我盯着朝堂和世俗中的一举一动,若无先生指点,我如今只怕是已经化作枯坟一个了!”
傅清源站在李厚贞的面前堂堂正正的受了他一拜,而李厚贞在此时也并没有自称为朕,而是我!
“皇上不必如此,臣虽饱读诗书,可也信鬼神之术,尤其还算精通奇门八卦一道,老臣就不是那封王拜相的命,注定了只能一辈子活在暗地里,就连史书上都不能留下半点痕迹,不过无妨,老臣定会尽全力为我南唐创造一个朗朗乾坤!”
不理会傅清源说的这些,李厚贞再次深切一拜。
“他日,我若能彻底的肃清朝野,必为先生正名,拜先生为帝师!”
傅清源还之李厚贞一个臣子之礼。
“谢皇上隆恩!”
……
南唐京都名叫燕京城,是南唐建国之初,那位开国皇帝定下的名字。
和大楚一样,这燕京城里也是夜不闭户,勾栏市井里的烟花柳巷也不在少数,天底下的读书人大多一个德性,最不差的就是寻芳问柳的闲情逸致。这下朝之后,可不就是喝酒赏美人的好时候嘛!
可南唐不比大楚,有一个专做皮肉生意的回梦楼遍布全国,但在这南唐京城里自是不差那些红楼楚馆的地方。
在燕京城里有一个叫人间极乐的地方,那个地儿能够享受到的东西可是和大楚京城里的回梦楼比起来都不遑多让。
今天夜里,不知道这人间极乐又是赚了多少银两了,反正老鸨的脸上已经乐开了花,就这还不断的有人涌进酒楼里。
人间极乐共有七层楼,你若是想要进入最低一层消费,那兜里最少也得有五十两银子,你若是想到最高一层楼,那对不起,第七层楼只接待京都二品以上的官员。
虽然这进入第七楼的条件苛刻,可以往时候不说人满为患但也有好几桌客人,今日却是异常的安静,整个第七楼都空荡荡的。
“宰相大人,据暗阁传回来的消息说,太原府知府傅清源已经被他们杀了!”
突兀的,在第七楼最深处的那个包厢里传来一个声音,虽然有声音传来,可包厢里面并没有点灯,或者说只有一盏灯。
“死了?不应该啊!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昏暗的油灯下映射出了两张年老的面孔,而其中一人的脸上满是谦卑,另一人却是神色孤傲不居!
“宰相大人,会不会是咱们的猜测错了,傅清源根本就不是当年那人!您…”
长着一张国字脸的宰相大人抬手制止了那个人继续说下去。
“不可能,我的猜测绝对没有错误,傅清源肯定就是当年的莲棠先生。”
被叫做宰相大人的家伙皱眉思考良久,最后却缓缓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