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们两个。”老头眼神在许宣和白素贞身游移片刻,反手指了指身后,说道:“就在我后面和他们几个小辈一同站着吧。”
许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老头身后站着几个气宇轩昂,华服金冠,腰缠玉带,衣衫金丝银线绣着团龙补子,想必就是方才宫娥说的四海龙族太子了。
白素贞见状扯了扯许宣袖子,伸手在他掌心写了个“放”字,许宣立时猜到了那个干瘦老头的身份,也不言语,径自拉着自家娘子朝他身后走去。
今天他和白素贞来此,一是想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做贼心虚,二也是想见识见识传说中龙族的天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众人坐定,片刻后,四方祭台下十二面青铜巨鼓被几个赤膊力士敲响,一阵鼓声,震动四方,听得许宣气血翻腾。
鼓声停歇,洞庭龙君忽然出现在高高的祭台之,浑身缟素,面容威严、悲切,朗声道:“绍兴二十年七月初七,舍弟被奸人所害,身首分离,死状凄惨。
吾与三弟敖泽忽闻此事,悲痛欲绝,心中感慨万千。
五百年前,为保我二人周全,敖应自污己身,被褫夺封号,压与江底数百年。怎知才脱困二十余载,又遭横祸,其命途之多舛一言难以尽表。今日诸位不辞路途遥远,齐至此地,我先代敖应谢过诸位了。”
……
洞庭龙君敖荆一番言语,听得祭台下众人低声细语,当他说起五百年前自污己身、被褫夺封号之事时,不少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坐在最前方的柳牧之身。
方才在干瘦老头示意下给柳牧之让座的海河龙君,这时正端坐在宫娥新加的椅子,忽然开口问道:“敖荆,说了这么多,总该告诉我们是谁害了敖应兄弟吧,便是凡人也讲究个沉冤昭雪,更何况是我龙族一江正神?”
“一江正神?那是以前的事了。”后面人群中有人嘀咕道。
海河龙君霍然起身回首,冷冽、威严的目光在身后众人身一一扫过,一字一句说道:“即便不再是一江水族正神那又如何?那也是龙族!”
海河龙君抬起右手,指着身后神色各异的同族继续说道:“如今龙族境况江河日下,再这般各自为阵,明哲保身,只怕不需多久,龙族也将与那些凡间妖族一般无二了。
龙族自有龙族的威严,不是谁都能轻易冒犯的,敖应死得蹊跷,当然要查个水落石出,杀人立威才行。否则,任谁都敢骑在我们头拉屎拉尿,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一番言语,说得在场龙族纷纷赞同颔首。
等到场中众人略微安静了少许,洞庭龙君敖荆才道:“敖青龙君言之有理,此事虽是我洞庭、太湖水族之事,但说大了也是天下龙族之事,此事我心中也有些猜想,等天葬之后自会一一说与大家知晓,到时再一同商量个方略出来,如何?”
海河龙君敖青这才不再多言,一拂衣袖,再度坐了下去。
“好了,莫要耽搁了吉时,开始吧!”干瘦老头不知何时又点燃了一锅旱烟,“吧嗒吧嗒”继续抽着。
敖荆颔首,再次朝场中众人拱拱手,起身背对众人,双手高举,喊道:“吉时已至,临渊潜龙,翱翔九天,终需重归四神怀抱,九龙拉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