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的敖,应龙的应?”
“你小子话太多了,那日载你和那两个小娘子去清波门,就知道你不简单,今日又刻意用好酒美食来引诱老夫,到底有何事求我,直说吧,莫要拐弯抹角!”
许宣闻言,放下酒碗,后退两步,深深一揖,说道:“小子许宣,见过龙君!”
敖应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行了,老夫平生只好美酒,今日既喝了你的美酒,吃了你的美食,自然要卖你一个面子。”
许宣见锅中鱼片渐尽,忙又夹了些放了进去,想了想,说道:“并无什么事情,只是听闻龙君曾不远千里北伐泾河老龙,若不是太宗忽然敕封柳毅为河神,只怕今日已是黄河龙君,其中威风只是听得只言片语,就不由让心折,恨不能亲睹龙君当年风采。”
许宣一个马屁拍过去,敖应却没有什么反应,手中竹筷不停,淡淡道:“既然猜到了老夫身份,还敢故意引老夫出来,你胆子倒是不小。”
许宣端起酒碗,说道:“为龙君当年壮举贺!”
敖应一口饮尽碗中烈酒,摆摆手,说道:“只是昔年旧事,不值一提,那日若不是和家兄多饮了一些酒,也不会一时鲁莽做出这等事来。”
许宣心中暗道,这老龙看似直爽,却是心思暗藏,若不是自己从灯儿口中知道了当初他和洞庭龙君的密谋,说不定还真信了他因酒误事之语。
“今日请龙君来,实是有一事不解,想请教一番。”
“说吧,何事?”
许宣偷眼看了看敖应,见他神色如常,小心问道:“龙君可认识紫竹林中那位菩萨?”
敖应闻言,手中竹筷一顿,缓缓放在酒碗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宣,说道:“菩萨慈航普度,谁人不识,老夫自然认得。”
许宣又道:“那镇江府徐乾,龙君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敖应忽地霍然起身,双眉一竖,瞪着双眼看着许宣,低声喝道:“你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五百年前龙君被五帝算计,丢了黄河龙君之位不说,还被压入湖底整整五百年,怎么如今还甘心为他们卖命,难道就不怕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好胆!”敖应伸手在石桌上一拍,好好的一个桌子顿是化作粉末,那锅酸菜鱼尽数洒在地上,香气四溢。
“晚辈只是实话实说!”
敖应在亭中来回踱了几步,伸手一挥,瞬间飞出一个透明光罩罩住凉亭,这才盯着许宣双眼,说道:“你到底是谁?”
许宣微微一笑,答道:“方才龙君就说了,晚辈不过一个区区元婴修士而已。”
“元婴修士?世上哪个元婴修士能说出镇江府徐乾这五个字?”
“那龙君以为晚辈是谁?”
敖应盯着许宣,半晌后忽然哈哈大笑:“你这小子确实不凡,他们选你做白蛇夫婿,只怕是失算了。”
听他这么一说,许宣一颗心这才落到肚子里,暗呼,自己果然猜对了。陆水河时,以洞庭龙君之能尚且不敢动自己,更不愿插手到这盘棋局中,所以许宣这才料定钱塘龙君在此事中涉事不深,或许只是答应了菩萨或是徐乾,暗中撮合自己和白素贞而已。
“龙君缪赞,晚辈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傻大胆罢了!”
“好个傻大胆,莫非你就不怕老夫杀了你?”
“龙君是水族正神,如今刚脱难而出,哪里会在乎晚辈这个区区凡人。”
敖应微微颔首:“你今日殷勤招待,到底所为何事?”
许宣抱拳道:“只有一事想向龙君请教!”
“你说。”
“世间可有世上只一日,塔中已千年的法术?”
敖应眼神飘忽,目光越过西湖,落到对岸的夕照山上,半晌才道:“地府自有十八层地狱,你来问老夫,倒不如去问地府阎君。若依老夫想来,地府既有这等术法,想必世间应当也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