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然轻轻落地,朱子柒和钱玥转眼羞红了脸,徐天然下意识将成了破布条的一闪一裹,成了一条满是褶子的裙摆。
朱子柒笑道“这裙摆还挺好看。”
徐天然挠挠高高翘起的散乱头发,笑道“你若喜欢,回头我亲手为你做一件。”
“就你的手艺?”
“可别小瞧了我的手艺,回头你再给这裙摆取个名,相信经花主殿下这么一穿,没多久这裙摆就能风靡天下了。”
朱子柒见裙摆杂乱无章的褶子,笑道“就叫百褶裙吧。”
徐天然抱拳,躬身道“诺,花主殿下。”
经过紫雷淬炼,徐天然的身体愈加坚韧,而唐云龙所教的雷殇剑法也修炼至大乘,若是能借雷电之势,雷殇剑法无愧雷雨天第一剑法美誉。
整座青山镇幻境皆是一片废墟,除去朱子柒和钱玥所立之地方圆十余步安然无恙,整个青山镇天地宛如满天陨石砸落,皆是密密麻麻的大小雷坑。
朱子柒心怀疑虑,“为何幻境还未破碎?”
钱玥后退两步,“莫非那贼子就藏身于我们三人之中。”
方才徐天然神识鲲鹏扶摇直上,整个幻境接在鲲鹏神识掌控之中,除去朱子柒、钱玥和自己,再无一丝存有神识之物,难道朱子柒和钱玥其中一人便是乌雷所幻化?
朱子柒一脸平静,钱玥方才若隐若现的淡淡不屑的神情落在朱子柒眼里,她就知道了钱玥的异样,但是她并不急于说话,就看徐天然如何决断。
徐天然亦是气定神闲,浑身灵力似水流淌,将浑身血污洗涤干净,虽无衣衫蔽体,却也比原本惨淡的模样精神了几分。
钱玥忍不住了,问道“天然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谁才是乌雷?”
徐天然缓缓拔出长平,朝钱玥走来,钱玥美眸满是惊恐之状,“天然哥,你是怀疑我?”
徐天然并不回答。
钱玥缓缓后退几步,泫然欲泣,“我真是钱玥呀。”
徐天然一步步上前,发出沉重的脚步声。
在钱玥耳朵里,脚步声仿佛是敲响丧钟的倒计时声,见徐天然眼神坚定,钱玥不再后退,两行清泪滑落,“若是天然哥不信,就拿我的性命证清白吧。”
徐天然不为所动,焚杀决自动运转,散乱的头发倒挂,如一尊嗜血魔神,钱玥微微仰头,闭上美眸,似在告诉徐天然,我就是钱玥,你若不信就任由你处置。
徐天然缓缓拔出长平,锋锐的长平寒光闪闪,钱玥无瑕的肌肤,两滴泪珠划过。
仅一步之遥,钱玥啜泣道“为何单单怀疑我,我哪里做错了?”
徐天然心
意坚定,毫不理会钱玥的泪眼婆娑。
长平高高举起,眼看就要一刀落下,钱玥余光不见朱子柒有任何出手相助的意思,满心悲戚,“死就死吧,天然哥,请帮忙转告我大哥,钱玥不曾辱没钱家声誉。”
徐天然出手干净利落,一道刀光闪过,钱玥紧紧握着双拳,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意如山洪暴发朝自己袭来。
杀气如狂风暴雨,刀意纯粹如千年寒冰,一刀斩落,钱玥鬓角的发丝被斩断一缕,钱玥身上一股黑烟闪烁,钱玥眼睛一黑,彻底昏迷过去。
黑烟幻化出乌雷的模样,啧啧称赞道“不愧是能成为白眸骑士的天才,我自诩从未露出破绽,你是如何猜到我附身于钱玥身上?”
徐天然平静道“你的演技极佳,确实无可挑剔,而故意在子柒跟前露出破绽,就要引得子柒先告发你,让我一时间难以决断,但是,你低估了子柒,也低估了我,这天底下谁也无法幻化成我们的样子令彼此难以察觉。这是为何子柒纵然看见了你的破绽也不需解释,这是我的自信,也是子柒的自信。”
乌雷笑道“有几分本事,可惜,就算你逼出了我的真身,以你的修为可就能胜?”
徐天然爽朗笑道“不试试怎会知道?”
乌雷好奇问道“方才第三波紫雷降临之际,原以为你都要被杀意吞噬,我趁虚偷袭,你是如何扭转乾坤?”
徐天然反手握住长平,轻轻一抹嘴角的血迹,笑道“若没有第三波紫雷,或许,长平在怨念的牵引下第七重封印就要解开,以我当下的修为恐怕难以驾驭,所以,这是我的幸运,第三波至纯的天地之力紫雷落下,反倒是帮我淬炼了长平杀意,我也能因此神识重归清明,长平的躁动也被紫雷所压制,算是误打误撞,你反倒是帮了我。”
乌雷摇头叹息道“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自作聪明了。”
话音未落,乌雷身形一闪,已经筋疲力尽的乌雷拉了一个气势汹汹的拳架,一拳祭出,山河动摇,徐天然嘴角微微扬起,一眼就识破了乌雷已然是强弩之末,八柄飞刀祭出,封堵了乌雷的逃生路线,兵车祭出,虚空凝滞神通将乌雷身形定住。
乌雷的不敢相信,你不怕死吗,竟然好不防御,不怕我一拳打死你。
徐天然根本不搭话,长平杀意似流水荡漾,越是平静的长平,徐天然越是感觉长平杀力愈加惊人,灵智渐开的长平已经能与自己心意相通,长此以往,一旦长平封印悉数解开,长平品秩将不输蜀道,毕竟同为大长生者神兵,而长平虽不能如蜀道一般成为自己的本命神兵,不过,作为佩刀,将发挥出不逊色于蜀道的威力。
徐天然出刀并无章法,唯快、准、狠而已。
一刀划过,乌雷躯体被斩成两段,血洒当场。
钱玥在朱子柒温润灵力滋养下,缓缓睁开眼眸,轻声道“对不起,是乌雷占据了我的识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朱子柒笑道“这不怪你,好好休息吧。”
徐天然定睛一看,乌雷尸身并无异样,但是,猛然一拳猛然砸中乌雷的头颅,一股黑烟宛如闪电逃离,徐天然冷哼一声“想逃,没门。”
腰间葫芦祭出,乌雷的神魂在悲鸣,惨叫着“徐大侠,饶我一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徐天然不为所动,轻轻合上葫芦,这葫芦里现在怪热闹的,囚牛、周中华、周华东、周华西、周华南、周华北和乌雷的残魂皆在葫芦之中,徐天然开始在心里盘算,这些残魂将来如何处置?
徐天然长平归鞘,整个幻境天地坍塌,幻境就在自己眼前破碎,青山镇一点点消失在眼前,徐天然真的有点想家了,可惜自己是被放逐之身,不知何年何月才得以返乡。
好在老白和先生命长,自己总是有机会再见他们一面,但是,青山镇那些同样让自己想念的人们,希望他们不要老得太快,希望自己破镜再快一些,希望学塾的那棵梧桐树不要长得太快。
光阴似流水,不舍昼夜。
身为凡人,时时都感叹生命苦短,还有很多事都来不及做,正是这般珍惜才会发觉光阴可贵。
老人们每每在村头晒着日头,总喜欢吹嘘自己年轻那会儿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譬如射死了一匹狼、或是逛过城里最大的青楼,那花魁还朝自己抛了个媚眼,他们真的缅怀的并不是当年那些引以为豪的往事,而是那年充满青春活力的自己。
世人皆希望得以修行成为修士,修士皆希望得道证长生,但是,谁人能知晓凡人短短数十载光阴悲欢离合的其中滋味?
正是光阴苦短,才要懂得珍惜每一日时光。
正是光阴苦短,才要在青春年少去喜欢一个人,怕老了再也没有喜欢的劲头了。
正是光阴苦短,才有很多遗憾,才会在老了的时候想起年轻那会儿遇上了一个自己认为最美的姑娘,却因自己处境窘迫那句喜欢没有说出口。
正是那么多遗憾,才会在老了的时候,在墙根晒日头的时候,傻傻看着天空,想念已经逝去的岁月和远去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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