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然惊讶道“正是如此,庄生才会在此画地为牢三百载?”
“这就说不清道不明了,那家伙究竟在想什么,谁能看透呢?”
徐天然喃喃道“龙族埋骨之地、庄生兵解之地、白发封印之地、道祖小天地?为何这块平凡的土地会有如此之多的大事件发生?”
老道并不言语。
沐冷清懒得思索。
乐天完全听不懂,只是觉得师父怎么会懂这么多。
老道倒出酒壶最后一滴酒,连酒碗都舔得干干净净,将酒碗一放,笑道“走一走?”
徐天然也放下酒碗,“走。”
转瞬,老道和徐天然的身影原地消逝,乐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师父的位置,“这是我师父的术法?”
沐冷清微微点头。
“我师父这么厉害?”
沐冷清懒得再点头了。
乐天开始审视自己的根骨,莫非自己真是天纵奇才,师父原来一早就看出了我的天赋才收自己为徒,怪不得前些时日师父劝自己要好好修行,想来师父对自己给予厚望,看来打今儿起,自己要勤加修行,或许过个十年八年就能把姓徐的按在地上摩擦了。
一座僻静深山,一座破旧道观,一名倒骑青牛的白发老者,缓缓从青牛背上滑下。
正玄老道跛着脚,轻声道“徒儿见过师父。”
白发老者和颜悦色,招招手,“来,喝茶。”
徐天然极为拘束,显然老者就是传说中的道祖,若是路上遇见了不就是寻常老翁,谁知这是除去天道第二个踏出大道证得长生的道祖。
徐天然显得极为局促,而正玄更是局促,似乎也是许久未见师父了。
如此说来,正玄的身份就水落石出了,原来貌不惊人的正玄竟然是道祖徒弟。
道祖泡上一壶茶,招呼二人落座。
徐天然屁股刚落下,就见正玄仍旧直挺挺站在那,似乎做了什么对不起师父之事。
老者云淡风轻,“坐下吧,为师不怪你的。”
正玄这
才落座,立即接过师父的茶具,开始泡茶。
老道自豪道“这可是我亲种的茶树新采摘的茶叶,尝尝我制茶的手艺。”
徐天然轻轻一闻,果真是茶香四溢,彩虹屁张口就来,“道祖爷爷的手艺真是绝了,可惜有一个缺点。”
饶是老者也好奇问道“什么缺点?”
徐天然笑道“喝过最好的茶,将来喝什么茶都没滋味了。”
正玄不禁对青衫佩服得五体投地,道祖也甚为高兴,笑道“回头就给你带上两斤,真的想喝了就泡一盏。”
徐天然立即起身向道祖深深一拜,“多谢道祖爷爷赐茶。”
徐天然一口一个爷爷,倒是把道祖哄得开开心心。
道祖亲制的茶叶,这要那到天道天下可谓是价值连城,不过,徐天然再是爱财也绝不会将道祖的茶叶贱卖,到时候可要让老白和先生先尝尝,也让白孔雀丢了酒壶,喝一杯茶醒醒酒。
道祖看着徐天然,问道“白屠和老吴怎么样了?”
“晚辈离家数年,许久未见义父和先生了,不过想来二位定然无恙,有劳道祖爷爷挂念了。”
“我也就这么随口一问,都是堂堂杀神、棋圣,能不好吗?”
徐天然脸色有些怪异,大长生者说话都这么直截了当吗?
道祖转过脸颊,看着正玄,不再是和颜悦色,“你以为你这般做法是为他好吗?”
正玄立即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听从师父教导。
“当年,他连拜师都不愿,问剑天道差点就将天道拉下马,为何要选择兵解,这个道理你想不通怎么折腾都是白搭。”
正玄唯唯诺诺,仍旧倔强道“逍遥的是他,我就是这样不逍遥,自己找不自在,这就是我,不做这件事,我一生难安,做了,最终成与不成,我都心安了。”
道祖眼神柔和了许多,“坐下。”
正玄又这才坐下。
道祖看着一袭青衫,问道“看过《道德经》?”
徐天然连连夸赞道“看过,我都能倒背如流,道祖爷爷可把天下的道理都说尽了,晚辈真是佩服万分,论学问,道祖爷爷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道祖看一袭青衫真是越看越顺眼,自个儿怎么收的徒儿都是如正玄这般木讷呢,唯有那个自己未能如愿收为弟子的庄生方能比拟,看来白屠和老吴撞了大运,得了个好弟子、好学生。
道祖余光落在徐天然的腰间葫芦上,短短一瞬间而已,徐天然也不明白道祖眼眸所蕴含的深意。
“徐小子,你知何为长生?”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晚辈看及此处,振聋发聩,方知长生之意义,譬如与人族而言,长生非一人之长生,乃是整个人族世代繁衍,生生不息,方是长生之道。”
道祖轻轻抚摸长及胸口的白须,笑道“有下过功夫。”
“我家先生时常说道,自己的学问与道祖比起不及万一,学塾的蒙学儿童自小就要背《道德真经》,将道祖的学问发扬光大。”
道祖眯眼笑道“真的,难道不是《三字经》、《千字文》?”
徐天然微微一惊,旋即镇定自若道“断然绝不可能,我家先生最厌烦儒家那套腐朽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向只服道祖的学问。”
道祖似笑非笑,徐天然心里想,堂堂道祖总不会听墙根,反正就算道祖去了青山镇听墙根,还能怎么着,跑到自己跟前与自己对质,说学塾里头读的不是《道德真经》,而是《三字经》,若真如此,丢脸的还不是道祖,又不是我。
徐天然壮着胆,眼看老是喝茶也忒没劲,就从葫芦里头搬出一坛太白仙酿赠与道祖,道祖很是高兴,一人独居太久,遗憾的是不知酿酒之法,不然在深山之中,断然能酿出绝美的仙酿。
道祖迫不及待揭开泥封,取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壶,一小杯一小杯慢酌。
徐天然和正玄干瞪眼,只能低头喝茶。
道祖喝完一壶酒,心情好得很,把徐天然带到茶室之中,指着满满一仓库的茶,说道“想拿多少拿多少。”
徐天然也不客气,将青衫脱下,装了整整一大包袱,本想再拿个麻袋再装些,但是看见道祖的嘴角有些抽搐,只得作罢。
道祖没想到徐小子竟然这么实诚,为了多拿些茶叶二话不说就脱衣服,原以为任由他满口袋塞能塞多少,这下可就亏大发了,至少被搬走了三五十斤,这可是自己一个月多的收成。
买卖亏了,徐小子一坛美酒换了五十斤茶叶,徐天然心里头美滋滋,道祖心里头惨兮兮。
徐天然觉得得了便宜就要早点开溜,不然回头老头后悔了可咋办,自己已经将这道祖亲制的茶叶都分配好了,转身就要跟道祖告别。
道祖轻声笑道“且慢。”
徐天然紧紧捂着青衫包袱,道祖笑道“莫要担心,这茶叶说给你便给你了,陪我走走。”
徐天然浑身穿着亵衣,就这么跟在道祖身后,转瞬,只觉天旋地转,眼前景致皆模糊不可见,体内神识大鲲冲天而起,化身为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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