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风一把推开徐天然,欣慰的将净土护在自己身前,这个答案他很满意,摸着净土的小光头道,“小净土,年纪不大,眼界不小呀。”
徐天然气得都快跳脚,虽然自己打不过吴清风,但何时在口角上落了下风,没想到在净土这里吃了大亏,哪里能忍?徐天然笑道“老子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净土挥了挥粉嫩的小拳头道“我不小了,已经十五岁了。”
徐天然和吴清风一脸震惊,净土看起来不过岁孩童模样,怎么就十五了,想来也是,在两年多前净土就跻身青云榜前十,岁数再小也不至于就岁。
净土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吴哥哥、徐哥哥,你们是怎么误入这方小天地的,前几日师父跟我说我会有一份机缘,没想到前两日一觉醒来就突然出现在荐福寺,稀里糊涂成了主持。这究竟是怎么了,我都想师父了,我们怎样才能回去?”
吴清风觉得净土小和尚投缘,看来此次诗香雅境必有大事发生,不然怎会连净土都被送入诗香雅境,师父让自己和姓徐的在长安城买房究竟是何目的?吴清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答,只能问道“你师父让你进长安城有何任务?”
净土一拍可爱的小光头,“呀,吴哥哥你没说我差点就忘了,师父让我来长安城买房,说买的房子越大越贵机缘越好。可是,我不过是一个小和尚,哪里会挣钱买房子,就是拿着托钵四处化缘也买不起长安城昂贵的房子。”
徐天然问道“长安房价如何?”
净土挠了挠小脑袋,支支吾吾道“我初来乍到也不知房价如何,不过这几日恰逢十五,过来敬香不乏达官显贵家眷,见她们向佛主祈愿希望在长安能有一座房子,想来价钱肯定不会低。”
徐天然看了眼天际,咒骂道“白孔雀,又来坑我们?有什么事直说不就好了,非要拐弯抹角、神神秘秘、偷偷摸摸。”
吴清风听见徐天然骂自己师父,心里却无一丝波澜,自己师父确实招人恨,若不是净土小和尚佛法高深,恐怕早就如姓徐的一般破口大骂了。
净土小和尚看二人神情凝重,弱弱问道“吴哥哥、徐哥哥,将来作何打算?”
吴清风万物皆精,唯有不知人间烟火,一辈子哪里有接触过黄白俗物,堂堂剑宗吴小剑仙都不知黄金有何用,铜钱又有何用?俨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真神仙。
果不其然,吴清风和净土都把目光投向了一脸痞子模样的徐天然,净土也是长在烂陀寺,虽见过香客往功德箱里投钱,但自己从未亲手触碰过银钱,在烂陀寺生活皆是粗茶淡饭,但也衣食无忧,还轮不到净土为下一顿饭犯愁。想通了其中关节,自然只能寄希望于最有江湖经验的徐天然。
徐天然被看得全身发麻,“瞅我作甚?”
吴清风平淡道“挣钱的事只能让你想法子了。”
徐天然无奈道“初来乍到又能如何敛财,只能明日先进城观察一番,再做决定,总不能明抢吧,就咱们这稀松的二品境,做强盗还不是被人轻轻松松按在地上摩擦。”
净土问道“徐哥哥,按在地上摩擦是什么意思?”
徐天然一脸为难,“跟你说也不懂,就是打不过的意思。”
净土乖巧地哦了一声。
徐天然沉思了片刻,又捏了捏净土的肉嘟嘟小脸蛋道“幸好有你,我们总算不用露宿街头了,也有个吃饭的地儿,其余的再从长计议。”
吴清风轻轻点了点头,净土也学着吴清风小鸡啄米。
一轮圆盘之下,静谧的长安城灯火辉煌,尤其是平康坊内灯红酒绿、光怪陆离。
西市的一座僻静的铁匠铺中,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在重重捶打烧得通红的铁块,几日前突然出现在此处,父亲跟他说是一份机缘,但在这里成了铁匠铺学徒,靠着打铁攒钱买房,那是天方夜谭,就是不吃不睡打上十辈子哪里能在繁花似锦的长安城买上一座房子。老祖还要他买得越贵越好,最贵的不就是宫城,难不成自己还能在这里造反不成?
颁政坊内,玄都观一名小道在圆月之下打扫庭院,晚风袭来,仍旧有一丝微寒,但能感受到一股春天的气息。谢玄羽平静地看着偌大的天空,师父交代自己的任务他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在长安城买房,他谢玄羽没什么兴趣,在玄都观当一名小道童也不错,砥砺一番自己道心,在漫长的岁月里,细细感受扫帚掀起的尘土,春天小草发芽的细微动静和寒风里的一缕温暖。
南宫千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这方小天地里不用遮着眼睛,亲眼看见景物的感觉让他第一时间就落下泪来,惹得家人一时间不知所措,还以为千白又犯病了。南宫千白忍着感动的泪水,眼眸里映着蓝蓝的天空、碧绿的池塘,似乎都舍不得眨眼,想要遍览天下的景色。他想起爷爷说有一份机缘给自己,难不成这就是他的机缘,可以看一看这世间的景色,又让他在长安城买房,又有何缘故,他来不及细想,先享受眼下的幸福就足够了。什么天大的机缘能比得上看见世间万物,他已别无他求了。
偌大的长安城,平静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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