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三日,徐天然已经能下地行走,凭借金丹境力敌北獒江湖第一人飞升境大圆满耶律良材,恐怕天下金丹境之中唯有徐天然一人敢向耶律良材出刀,其他人恐怕连出刀的胆魄都没有。不过,一战下来,徐天然受伤不轻,灵脉受损、经脉受阻,多亏了蜀道夜以继日缝缝补补才让徐天然短短三日就能恢复了三成。
剑宗也算厚道,将徐天然安排在剑宗灵气最充裕的山巅静思楼,毕竟徐天然倾力一战耗尽了灵力,若非剑宗这般灵气充裕的仙家福地,。徐天然便是全力鲸吞灵气,想要将体内灵力填满也需要数月之久。在静思楼,不出一旬,徐天然灵力便能恢复如初。
体内已经有了三成灵力的徐天然在千寻的搀扶在迈出了静思楼,眺望风景绝美的剑宗,不禁感慨剑宗果然财大气粗,若是自己有一天真入了飞升境,开宗立派,也无法建起如此庞大巍峨的宗门。
不过,转念一想,徐天然也就释然了,天底下有几个剑宗?
徐天然挥了挥空荡荡的葫芦,许久没喝酒,肚子里的酒虫作祟,越是没酒越是浑身难受。朱子柒自然严重警告过自己了,不许自己伤势未愈之前喝酒,但朱子柒今日下山了,他本想着就偷偷抿一口解解馋,可是忘了白孔雀已经将他的酒葫芦喝空了。
想到此处,徐天然不禁怒骂道“堂堂诗仙、剑仙,若是让人知道了专门干偷酒的勾当,岂不是丢了剑宗的脸。”
不曾想,徐天然无心之言,听者有心。
余钱刚好拜访静思楼,听见了徐天然在发牢骚,还是损剑宗老祖,作为剑宗内门长老,飞升境大修士,实际上,他开心得很。
余钱立即掉头,直奔樊楼取了十坛从绍兴蒋氏新买的百年太白仙酿,然后兴冲冲上了山。
余钱在桃花楼只一眼就对徐天然另眼相看,看出了这布衣青衫不简单,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简单,徐天然在剑宗危难之时站在剑宗身前,力敌北獒第一人耶律良材,不论成败,这份果敢无人能出其右。
或许,偌大的剑宗,也只有吴清风的天赋才能与之匹敌。
徐天然将酒葫芦挂回腰间,慵懒地看着如画风景,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这样的日子不要太惬意。
余钱扛着十坛酒,对于一名飞升境大修士而言并不重,但天下飞升境修士屈指可数,哪里会亲自做这般低廉的搬运活计,也只有在剑宗或许才有这般不把飞升境当回事的宗门。
剑宗弟子见了余钱,大多不过点头致意,并无帮忙的举动,余钱视线为酒坛所阻,连点头都免了,直奔静思楼。
大管家和坨爷并肩而行,坨爷在剑宗一战成名,虽不过是黑暗世界人物,但守护剑宗之时短时间内调动近万人驰援,这份情谊剑宗是记在心上。大管家的身份已然曝光,但坨爷仍旧不知大管家姓甚名谁,不过这样反而更好,两人默契地不提彼此身份,一如往常相处。
坨爷不在意大管家是剑宗的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不如就正大光明看着。坨爷身后还有一名小姑娘,便是管彤的好友巧儿姑娘。
巧儿姑娘战战兢兢跟在坨爷身后,在她眼里坨爷就是顶了天的大人物,哪里想过自己这辈子能上剑宗,见一见山上的仙人。
虽在剑宗不得御剑飞行,但余钱步子极大,一步丈余,走得飞快。不多时,就赶超了缓缓登山的坨爷和大管家,余钱向来和大管家不对付,虽然二人都是极为精明的行商奇才,一人打理樊楼,获利颇丰,一人打理黑暗世界,铸就了仅次于剑宗和张氏的碎叶城第三大势力。或许是本性相近反而更不好相处,两人本是同时进入内门的师兄弟,余钱因为年岁稍长成了师兄,不过大管家从未喊余钱师兄。
如今两个冤家聚头,又是一出好戏。
大管家见余钱超过了自己,讥讽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小心绊了脚,全摔碎了。”
余钱停下了脚步,回敬道“远看是条狗,近看大管家。”
大管家一听,火气上来了,没想到刚一交锋自己便落了下乘,果然姓余的本事不大,打嘴仗一流。
余钱占了便宜,笑呵呵狂奔,踩起一阵尘土。
大管家只能跟在后面吃土,毕竟自己还带着坨爷,不能跟姓余的一般不讲礼数,在外人面前丢了剑宗的脸面。
徐天然靠着栏杆坐在静思楼小院,一想起自己慢慢一葫芦的酒心中一阵肉疼,现在明白了为何老白会那么厌恶白孔雀,若是自己满满一地窖的藏酒被白孔雀搬光了,肯定会豁出命去找白孔雀算账。
想到此处,徐天然有些想家了,想白屠肉铺,想学塾小院。想那个身材魁梧的酒鬼,想那个喜欢站在门口眯眼拢袖的笑容和蔼的小老头。
一阵酒香扑鼻,徐天然猛然站起,把千寻吓了一跳,千寻一见主人一副酒鬼模样,只能摇摇头,“主母说了,不许饮酒。”
徐天然转瞬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旋即,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骤然出现,徐天然笑眯眯拱拱手,“余掌柜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余钱将手中提着一坛揭开了泥封的百年太白仙酿,徐天然的眼神都直了,不过山泽野修般的徐天然哪里见过这般好酒,便是当年产的太白仙酿对他来说都是极好的酒了,若是能有个三五年份就珍贵得不得了。这坛酒醇厚的香味,绝对不止十年,甚至是三十年的太白仙酿,徐天然肚子里的酒虫仿佛都苏醒了一般,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想喝几杯。
余钱笑道“徐老弟,看来重伤未愈,没有口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