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朱重阳不禁想着,伏隐为何留在了锦绣帮不回来呢?偿若当时他随船而去,到了锦绣帮就该立刻回来,找他商量之后的行事,如今伏隐既然留在了锦绣帮,定是他有其原因。
那么他究竟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呢?
按照叶桑梓的说法,伏隐在锦绣帮喝得酩酊大醉,那么他究竟是在图什么呢?
还有,李东阳会不会如叶桑梓所说,几日后就会回来?
怀疑就像是一颗种子,一旦产生,就会逐渐发芽生根,偿若叶桑梓说得不对,那么是否代表着叶桑梓并非是对这些事全都知道呢?
如果不是,那么他会不会不是源流门的人?
通过今日和叶桑梓所见所闻,看得出他是个阅历极广的人,也不像是故意在诓自己。
但他总感觉叶桑梓还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是因为他虽是源流门的门人,却没有已经被杀的田逢春那种自信,那种让人听了他的话之后就能够深信不疑的地方。
胡思乱想间,朱重阳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几人匆匆吃了早饭,便立即出发,结算房钱时自然是由朱重阳掏的腰包,燕北寒想来贫寒,叶乘风唯朱重阳马首是瞻,叶桑梓是个买卖人,有人为他付钱,他自然也是老实不客气。
锦绣帮距离汉口不远,出了汉口,依照叶桑梓的指点,几人溯江而上,走不上三四十里路,就可以看到一座水寨,这座水寨乃是建在江水的一个弯流所包围的岸上,可以说是三面环水,风景怡人。
寨子里的房舍一层都是不住人的,而是用柱子垫起来,以防江水上涨时会淹没房屋,所以上楼都必须要踏上一段楼梯,此处房屋若是放在北方,定会惹人不习惯,这里的人显然适应已久,已不以为苦。
水寨周围遍布垂柳,此刻初春时节,柳枝抽芽,给人一股生机勃勃的印象。
在这片寨子唯一靠岸的一边,被用一人多高的木桩子连成的围墙所包围,寨子的大门则是两座了望塔,塔上各站着一个人,门口站着两排体型彪悍的汉子,看起来戒备森严。
叶桑梓距离寨子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对着寨子指点:“你们看,这座水寨的东南方曾经坍塌过,那是当年锦鲤帮还没有分为锦绣帮和鲤鱼帮时,清军攻打留下来的痕迹。”
朱重阳愕然问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锦绣帮的人怎么不将其修缮好?”
叶桑梓笑道:“我们看起来那块地方并不好看,而且碍眼,但是在锦绣帮弟子的眼里,那里可是他们曾经抵抗女真人入侵的光辉见证,凡是有人到锦绣帮做客,他们都要带着客人到那里参观一下,诉说当年他们锦鲤帮如何对抗异族,如何奋不顾身地英勇杀敌,客人听了,无不肃然起敬,锦绣帮的声威岂不就此竖立?”
朱重阳也跟着笑道:“亏他们能够想得到,这么一来,他们被辫子军攻打得体无完肤,一个帮派分成了两个帮派的耻辱之事,反而变成了光荣的经历。”
叶桑梓笑道:“可不是么?咱们过去吧。”
来到锦绣帮门外,看守的弟子见到四人都十分脸生,连忙喝问:“什么人?来此何干?”
不等朱重阳回答,叶桑梓傲然道:“这位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朱重阳朱大侠,这位是暗器天下第一的好手,叶不凡之子叶乘风,前来拜见贵帮帮主袁啸天!请几位兄弟进去通报一声,在下感激不尽。”
几名锦绣帮的弟子闻言,留下几人招呼后,四名身手矫健的弟子连忙跑进去通报。
看到看守门户的弟子轻功也还不错,朱重阳赞道:“朱某行走江湖,见过不少门派,无有锦绣帮这么威风的,就连值守弟子看起来都是身手不凡,能够相较者,唯有少林寺的知客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