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阳知道他又因此想到李东阳是不是已经被连人带剑鞘一起被斩为两截,他连忙解释道:“李掌门请看,这剑鞘上并无血迹,说明剑鞘是被单独削断的,李掌门且莫多想。”
其实这截剑鞘乃是从江中捞起来的,就算剑鞘上有血迹,也早就会被江水冲刷干净,朱重阳这么说,只不过是安慰一下李秋蝉而已。
果然,李秋蝉听到朱重阳的话,心中踏实了些,但他的担心毕竟不能尽去,他说道:“朱大侠认为小儿会遇到什么事?为何他的剑鞘会被削断?”
这一点朱重阳也想不通。
就在他和燕北寒以及叶乘风三人早上去卦门李府的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他所能知道的,只有两人不见了,船舱内有一滩血迹,船舱中的一块木板上有机括暗器发射出来的淬毒牛毛针三十六枚,以及坠入江中的这把断了的剑鞘。
想要通过这些东西来推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根本就没有可能,因为这几件东西难以串联出一件变故,简直可说是风马牛不相及。
在朱重阳的推断中,伏隐和李东阳正在船舱中等候朱重阳等人的消息时,忽然遇到有人偷袭,在江面上能够偷袭他们的,多半是路过的船只,因为只有和他们的渔船交错而过,偷袭伏隐等人才有下手之机。
也就是说,伏隐正在船舱中看守着李东阳,忽然有一艘船从他们身旁经过,船上的人忽然用机括暗器对付伏隐,伏隐随手拿起一块木板,将暗器挡住。
之后偷袭他们的人准备继续出售,因为伏隐已经有所准备,又或者因为那机括暗器射完淬毒牛毛针后,一时无法再次发射,而这些人的目标又是对付李东阳,所以敌人继续向李东阳出手,甚至打算将李东阳掳走,伏隐抽出流萤剑冲上去准备抢回李东阳,对方将李东阳当成盾牌,伏隐一剑将李东阳的剑鞘劈断后又果断收手。
对方和伏隐所在的渔船交错而过,这时对方也将李东阳掳到了他们船上,伏隐顿时跳向对方的船只,对方的船只跟驶离,双方继续在对方的船只上打斗,伏隐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将李东阳夺回来。
但是这种推断无法解释船舱中的血迹何来,而且也解释不了伏隐怎么会有功夫将绳索系在船舷上,又将剑鞘绑好丢入江中。
看来偿若不是找到伏隐或者李东阳,谁都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朱重阳对李秋蝉说道:“我也想不通为何令郎的剑鞘会被削断,又是被谁削断的,依我看,咱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打听令郎和伏隐的下落,只要找到他们中的一人,就会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又去了什么地方。”
李秋蝉此时心如死灰,他甚至做好了李东阳已经被杀的心理准备,他点了点头,木然地说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没过多久,在附近打听的卦门弟子们陆续前来禀告,岸边等待装卸货物或者等候客人乘船的船只,在早上的时候果然有所发现,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打斗之事,而是有一艘楼船从这里经过,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李秋蝉问道:“什么楼船?”
一名弟子说道:“据我们打听所知,有些见识的人都说,那种楼船是在海上航行的,大江江面狭窄,有的地方江水又浅,并不适合那种楼船经过,因为罕见,所以他们记得十分清楚,楼船十分豪华,船中隐隐传来丝竹之音,船舷上还站着几名风姿妖娆的女子……”
李秋蝉听到这名弟子描述的如此细腻,似乎有些神驰向往,他沉着脸道:“谁让你打听这些事了?朱大侠让你们打听这艘渔船上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们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打听出来么?”
这几名弟子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一起摇了摇头。
李秋蝉大怒,正要呵斥这些弟子,朱重阳却拦住了他,转而询问这些弟子:“这些人可说了楼船出现的时辰,以及船行时可曾在江上停留过?”
听到朱重阳的问话,李秋蝉只好先将自己心中的怒气给憋了回去。
一名卦门的弟子说道:“这个我们问过,楼船经过时大约是在巳时,船行很慢,却并没有听下来,楼船是由西往东顺流而去的,这艘楼船一出现,就吸引了江上岸上所有人的注意,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渔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秋蝉喃喃地说道:“这楼船的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
朱重阳道:“偿若他们是为了吸引在场之人的注意力,那么他们花费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但是差不多能够确定,令郎和伏隐两人失踪时,也就在巳时前后。”
此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卦门的弟子回来禀告,他们打听到的消息也都和这艘楼船有关,至于伏隐和李东阳所在的那条渔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