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缨点了点头,伤心师父之死的同时,好歹有了些安慰。
项去邪道:“这门功夫纯以内力为根基,让内力衔接伤口两端,向一起靠拢,等到伤口被内力挤压得合拢后,经脉从中运转,创口弥合,伤自然而然就好得快了。”接着,他将运气的技巧传给了伏缨,起初他还担心伏缨内力不足,无法运转,想要助他一臂之力,结果发现伏缨体内真气充沛,便让他自己去练。
有了项去邪教的办法,伏缨当即便运功疗伤起来。
项去邪虽然受伤严重,但经过一番修炼,伤势好了一些,和人动手自然不行,但打猎做饭还是没问题的,他趁伏缨疗伤时,去打了一头小鹿回来,又生了火,将肉烤熟。
伏缨运功完毕,醒来便和项去邪一起吃鹿肉果腹,附近有一条山溪,项去邪喝了水后又用树叶卷了不少水给伏缨喝了,两人虽然都受了伤,但吃饱喝足后,还是感到精神一振。
项去邪吃完饭后,从草丛中找到一株草,摘掉草叶,将草茎放在嘴里嚼着,他边嚼边问道:“我看你体内内力之深厚,就连我那范师弟都略有不及,自然不是他教你的了,你内力从何而来?”
原本范萦怀不喜欢项去邪,毕竟他是被金手门扫地出门的,所以伏缨原本对他的印象也不好,但是他救了自己性命在前,又教了自己如何运气疗伤,实在不亚于教会自己随风转轻功的丘启明,而他师父已死,对这个金手门的弃徒好感渐生,他便告诉了项去邪自己服食了龙蚺胆以及吸收了回春璧中阴寒气劲的事告诉了他。
项去邪惊异于他的际遇,他说道:“你能吸收这么多的寒气还活着,真是运气。”
伏缨道:“这倒不是运气,而是北斗先生出手相救,否则我这条小命早没了。”
项去邪问起情由,然后对伏缨的运气啧啧称羡。
伏缨道:“差点就没命了,有什么好羡慕的?”
项去邪道:“你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愿意冒这个险,来获得这么多的内力,你当内力这么容易获得的么?很多人勤修苦练,穷其一生也未必有你现在内力这么充沛。”
伏缨道:“话是这么说,只不过这些人不知道快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对了,你当时为什么被师祖给赶”
项去邪道:“这是我毕生的恨事,又有什么好说的了?”话是这么说,他还是给伏缨简要说了一下,“当时我出手从孙大户家偷来一大笔银子,师父原本准备将这笔银子捐给灾民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我看到了孙大户女儿温柔娴淑,心想说不定我和他有些缘分,便私自将偷来的钱当做人情送给了她,结果回来没法跟师父交代,只好说是自己独吞了,却又说不出钱在哪,师父一怒之下,便将师徒情分放在一旁,将我赶出了金手门。”
伏缨天真地问道:“既然如此,你再去偷一遍就是,还有,你为什么不跟师祖直说原因呢?”
项去邪苦笑道:“你还不知道色字乃是江湖上的大忌,我又怎么敢跟师父直承此事?而且咱们金手门的规矩是一家不偷二次,我再去偷,也是坏了本门规矩,唉,现在想来,当时还是年轻,太过冲动,若不是我跟师父顶了嘴,也许也不至于落到这等地步,我当时赌气之下,远离师门,到处逍遥快活,其实我心中也很后悔,只不过有些事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伏缨问道:“可是你就没想过再求师父再收你入门么?”
项去邪看着远方,不知道是不是哪个伤口扯得疼了,他眉头皱了一下,说道:“和师父分开多年后,我有一次收了心,准备看看能不能再恳求师父收我入门,结果我回去偷偷一看,唉,原来师父已经收了范师弟为徒,我前去跟师父赔罪,可是金手门的规矩,每代人都只收一个徒弟,我只能怏怏而回,此后可说和师门彻底决裂。”
伏缨一副恍然的样子道:“看来你也不是坏人。”
项去邪失笑道:“我当然不是坏人,只不过也说不上什么好人,自从和师门彻底决裂后,我虽然没有帮助过什么人,却也没有害过人。”
伏缨和他说着话,忽然想起师父,心中一痛问道:“不知道我师父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项去邪道:“还在盗洞里。”
伏缨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他说道:“我去将师父的尸体拖出来,好好安葬,别让野兽将师父的尸体咬坏了”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项去邪道:“你的腿断了,怎么能进去?还是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