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萦怀怒气未消:“我问的不是这个。”
伏缨更是摸不清头脑:“那师父的意思是”
范萦怀见他一副如同受惊的小狗般不知所措的样子,稍抑怒气道:“我是你师父,辈分也就比你高一倍,而方轻烟算什么东西,要你喊他爷爷?那他岂非就此高你两辈,比我还高一辈?难道让我以后见了他称呼一声世叔么?”
原来范萦怀计较的是这个,伏缨连忙解释道:“师父误会了,这倒不是他让我这么喊的,我见他年纪大了,所以想当然地这么喊的。”
范萦怀怒气逐渐消散,他转念一想,伏缨不过是个孩子,不懂这些江湖规矩也正常,自己身为他的师父,当然该好好教导他,他耐下性子对伏缨谆谆言道:“好徒儿,我不是怪你,不过此后你要晓得,武林中人最注重辈分了,长辈晚辈之间丝毫不能说错,说错了就容易出乱子,你想想,该喊朋友兄弟的你喊叔伯,该喊叔伯的你喊成侄儿,岂非要酿成惨剧?”
伏缨听他说的有趣,连忙答应下来:“是,师父,徒儿定当牢牢记住,那我该怎么称呼方。”
范萦怀道:“他年纪比为师小一岁,你喊他方叔叔吧。”
伏缨问道:“那我是修炼一息功呢还是百川功呢?”
范萦怀放下芥蒂,实事求是地说道:“你先练百川功吧,这倒不是百川功比一息功强,而是百川功在开始时进境稍快一些,等到你内力有了点底子后,还是要以一息功为根本。”
伏缨道:“是。”
然后他就在颠簸的马车中修炼起来。
晌午时分,他们经过一个村子,潘东华下来和其中一户颇为富裕的村民交涉,出了钱让这家人给做了一顿饭,三人在村中吃了个饱,稍作休息后,又继续前行。
伏缨一日之中修炼了两个时辰的百川功又修炼了一个时辰的一息功,三个时辰的行功下来,伏缨非但不感疲倦,反而感到浑身充满力气,一副精力充沛无处发泄的感觉。
范萦怀道:“从今天起,我就要先教你一些最基本的轻功,原本现在你还练不了轻功的,至少要等你内力根基稳了才好开始修炼,但咱们这次任务艰险,事急从权,我先教你一些基本功。”
伏缨想起范萦怀说过的,练好了轻功就能飞檐走壁,草上飘行什么的,连忙兴奋地专注倾听。
范萦怀道:“咱们金手门的轻功名叫踏月功,其中一部分轻功身法都要一定的内力为支撑,你暂时练不了的,我也就先不说,否则有害无益,咱们想从最基本的步法说起。”接着,他就跟伏缨从踏月功最基本的步法说起。
中原轻功大都以步法为根基,每种轻功的步法虽然都不尽相同,但说起来也都大同小异,无外乎以梅花桩、卦、九宫、四象或者北斗七星等阵法为根基演化而来,常人行走,两脚规规矩矩地交错前行,这是向前直走的最直接的步法,没什么好说的,但当和人打斗,又或者需要在方寸之间回身转折,则就不能依行走时的步法为准,否则若是步法跟不上身法,便容易出乱子,甚至自己能将自己绊倒,那就容易酿成大错。
因此习武之人也十分注重步法,步法和身法乃是万千武功的基本功,比如一套剑法,必须要照顾道周围各处的袭击,站着不动肯定不行,如果左边有人攻击,自己自然而然地会转身向左,右边有人攻击,就会转身向右,除了顶级高手不需转身外,普通人不转身无法应付,因此便产生相应的步法和身法的配合,如何巧妙地踏出一步后,还有余力变化身形,如何不使其中一步踏老,使得没有转圜的余地,如何在辗转腾挪时动作连贯不僵硬,都要极其熟练地将步法练好。
而轻功的步法和习武时的步法略有不同,习武时的步法只是根基,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和人相斗上,而轻功的步法就是为了一展轻功,注意力也都放在脚上腿上,因此轻功的步法更要复杂,使出来时,也要心无旁骛。
范萦怀指点伏缨牢记九宫卦的歌诀,踏月功也是以此为根基,只有记住了九宫和卦的方位,才能练习下一步,如何在转身时,一脚从乾位踏到离位,又如何再从离位转到坤位等等,熟记了步法后,更要经过千遍万遍的习练,做到施展轻功时不用去想,自然而然地就能做到才行,此后再以内力为根基,施展不假思索、熟极而流的步法,这套轻功也就算学成了。
轻功和武功都没有捷径,都是需要不断地习练才能有一定的成果,好在伏缨十分聪明,不负范萦怀所望,只半天功夫,就将九宫和卦的方位牢牢记住,范萦怀又不断突然提问,伏缨都能对答如流,范萦怀这才感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