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山通过这个部落的规模,推断出这个部落差不多有两三万人,已是草原上少有的大规模的部落群了,其中精壮男子不亚于一万人,就算有大军来犯,他们也能抵抗一阵子,何况草原上的人都精于骑射,一万骑兵足足抵得上三万中土的朝廷军,为何他们会对这阵子马蹄声感到紧张呢?
因为慕容寒山听出这些马蹄声不过百十人,绝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他能听得出,这些久在草原上生活的牧民又怎会听不出?
很快,这百十人就旋风般来到篝火宴会旁,马上的人并没有下马,显得极为傲慢。
来人的态度惹起了很多乌兰氏人的不满,这些人纷纷用慕容寒山听不懂的话议论着,班阑珊见慕容寒山一脸茫然,连忙对慕容寒山说道“来人也是这个部落的,只不过不是乌兰氏的人,而是察鲁不花氏的人,和乌兰氏向来不合,这次乌兰氏举办喜事,这些人前来多半不怀好意。”
慕容寒山这才知道,就算是一个部落里的人,相互之间也会出现矛盾,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中原一些大家世族,为了争名夺利,兄弟之间,妯娌之间,也会生出嫌隙来,更有甚者,为了继承家业,甚至出现过兄弟相残的奇闻。
今晚嫁女之人出来会同乌兰氏的首领一起出来指责来人的无礼,来人似乎理亏,从马上下来,双方一番交谈,惹来其他乌兰氏的起哄,不过来人人数虽少,却根本不畏惧乌兰氏的人,显然部落也有部落的规矩,而且察鲁不花的族人也就在附近,来人也不怕吃眼前亏,双方激烈地争吵起来。
班阑珊在旁展现了一个上千两银子雇佣的向导的素质,不断地跟慕容寒山讲解双方争吵的内容。
原来双方族人不和已经很久了,只不过碍于部落的规矩,所以一直克制着,但一旦有了什么事发生,双方就会借机跟对方闹事,这次察鲁不花过来就是想参加乌兰氏的摔跤比试,企图赢得最终的奖励,乌兰氏不允许他们参加,理由是他们并不是乌兰氏邀请的客人,而察鲁不花则强辩,整个部落的人都是一家,哪还分什么客人主人,他这次带来的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察鲁不花里的摔跤好手,赢得摔跤比试的奖励还在次要,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压乌兰氏一头。
双方争辩许久,最后察鲁不花以若是不让他们参加,就找其他氏族的人出面评理,请部落首领出面剖析对错,嫁女的这家人以及乌兰氏的首领不愿一场喜事闹得不可开交,惹来部落首领以及其他氏族的不满,只得不情愿地让他们参加。
根据双方争吵的内容可知,乌兰氏也曾派人到察鲁不花氏的地方去闹过事,用汉人的话来说,这次察鲁不花的到来属于来而不往非礼也。
慕容寒山因为事不关己,在一旁吃着肉喝着酒,看着热闹。
乌兰氏的首领让刚才获胜的好手先休息一会,毕竟这数十名年轻的好手为了争夺胜利,每个人都已经经历了数场比试,体力消耗地严重,察鲁不花氏选择此时出来参与比试,那是早就算计好了的,他们的人个个精神饱满,神完气足,显然占了很大的便宜,乌兰氏人人都明白此点,因此纷纷喝骂。
察鲁不花氏前来的人浑不在意乌兰氏的喝骂,只催促着乌兰氏赶紧派人出场比试,其嚣张处,就连慕容寒山几乎都看不下去了。
在中原,只有下三滥的人才会用车轮战和人相斗,且美其名曰公平比试。
刚才给慕容寒山递酒割肉吃的人忿忿不平,甚至都要出来迎战,被旁边的人劝住,说道“乌兰拓野,你年纪大了,靠着一股冲动前去,偿若输了,丢的可是咱们族人的脸。”
慕容寒山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问起班阑珊,班阑珊告诉了他,并劝道“若非我不会摔跤和武功,否则我也要出手灭灭察鲁不花氏的威风,他们实在是太嚣张了,先生,不如你出马为乌兰氏出一口气,反正也不费什么力气。”
慕容寒山摇了摇头“一来我不是乌兰氏的人,就算帮乌兰氏出手,那个什么察鲁不花氏的人也不会服气,二来我若是出了手,乌兰氏的人在部落中也不好交代,怎么请外人来灭自己部落人的威风?我看你也不要打抱不平了,这是他们自己人的事,咱们也理会不轻。”
其实话是这么说,他自己何尝不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道理?
看着察鲁不花氏的人傲慢无礼的样子,慕容寒山也有些看不过去,但是他出手又算怎么回事呢?
班阑珊听他说得有道理,只得不再相劝,但脸上一股愤然不平之意却显而易见。
那边乌兰氏的首领终于受不了察鲁不花氏人的所激,派出一名摔跤好手先比试一局,以给其他人争取更多的休息时间。
察鲁不花氏这边也派出一人出战,双方的比试结果不用说也能知道,察鲁不花方的人很轻松地将乌兰氏的人摔倒三次,获得胜利,这原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试,察鲁不花氏的人获胜后,他们更是嚣张得不可一世,指着乌兰氏的摔跤好手进行挑衅。
乌兰氏的人既忿忿不平,却又没有出手之意,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经过这几场的比试,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和察鲁不花氏这边的生力军相比,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