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知府摇了摇头:“不用,我相信此人并非掳走我孩儿的人,这点眼光我还是有的。”
等到王总兵将围困他们的官兵撤走后,罗知府对慕容寒山道:“若不嫌弃,恩公跟我去府衙一趟,让本官设宴款待恩公一场如何?”
慕容寒山拱手道:“恩公一词愧不敢当,不过一件小事,知府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罗知府笑道:“那好,我不称恩公便是,你也莫要称我为知府大人,我姓罗名遐龄,你直呼其名便是,未知恩公尊姓大名?”
慕容寒山见他因救了他的儿子而坦诚相见,也不愿谎言相欺,只含糊地说道:“我姓慕容,名字却不愿多说,往罗兄体谅。”
罗知府道:“性侠义之举却不愿留名,慕容兄弟让我感到汗颜,请,请!”
慕容寒山虽不想跟官府打交道,但他心中更不喜欢被一个孩子蒙骗得稀里糊涂之感,不弄明白,始终有横亘心头之感,何况他龙潭虎穴也去得,也不惧一个区区府衙,便说道:“罗兄请带路。”
去府衙的路上,慕容寒山看着不时回头看着他的罗小英,他脸上的真诚绝非作伪,他想不明白,如果他是知府罗遐龄的儿子,那么昨天晚上他埋葬的那对夫妇又是谁?
来到府衙,罗知府对慕容寒山甚是客气,他一边命人准备酒席,一边请慕容寒山到后堂喝茶等候。
在后堂,罗知府问起罗小英的经过,罗小英将这些天来的遭遇说了,慕容寒山听了他父子的话,这才明白为何罗小英会向他撒谎。
原来在半个月以前的一个夜晚,忽然有一位身手极为高明的黑衣人夜探府衙,此人避开了衙门里巡逻的守卫,不声不响地将罗小英劫走,并留下一封书信,希望知府能够将汉中拱手让给一支义军,否则就将他儿子宰了喂狗。
罗知府说到这里,对慕容寒山道:“我受朝廷深恩信任,方能有今日,岂能做出那不忠不义之事?但我儿子的性命我又不能置之不理,信上说了,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我想此人既然能够高来高去,躲开守卫将我儿掳走,说明此人乃是武功高强之辈,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掳走我儿的是武林中人,我便只能招揽各地武功好手,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我儿的下落,如若能够悄无声息地将子英这孩子救出来,我也不用做出背叛朝廷之事,慕容兄弟觉得此法如何?”
慕容寒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同时心中也明白了所谓知府受人挟持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有人以他儿子为质,要他将汉中送给其中一支义军,这比抓了他本人更具威胁力,只不过罗知府没有说出是那一支义军,可能对于此人来说,哪一支义军都没有区别。
而据罗小英所言,就有些混乱,鉴于他不过是个孩子,慕容寒山耐心倾听,也听明白了个大概。
那天夜里,罗小英正在睡觉,忽然感到身上一麻,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的人被一位穿着黑衣服的大人背起来,然后躲开守卫,跳过墙头,带他离开了汉中府,在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过了一夜。
天亮后,罗小英心中害怕,忍不住大哭起来,哭喊着要去找爹,这黑衣人拉下面巾,看起来颇为苍老,他对罗小英的啼哭颇感厌烦,便威胁他:“不准再哭,再哭地话我就将你丢到河里去。”
罗小英不敢再哭,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落下来,黑衣老人带着罗小英尽拣没有路的地方走,到了第二天晚上,他们到了东边的一处山林中,见到了一批人马,黑衣老人跟这群人中的头儿说了些话,就将罗小英交给了他们。
这些人对罗小英还不错,在黑衣老人离开后,他们给了罗小英一些肉吃,并跟他说道:“你只要乖乖地听话,一个月后我就带你去找你爹,偿若不听话,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爹了。”
虽然同样语出威胁,但这群人并没有凶神恶煞,也没有难为他,罗小英跟着他们四处游荡,从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待过两天以上,罗小英很感激他们,因为这些人自己都吃不饱,却从没饿着他过。
大约四五天前,罗小英因为这些人对他很好,所以他也不怕他们,这天晚上,他趁着这些人睡着了,起来小便,结果发现看守他的人已经睡着了,他小便完后,便偷偷地跑了出来。
他不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也因此找不到汉中府的位置,只能胡乱地在山野中行走,路上遇到一对好心的逃荒的夫妇,这对夫妇见他穿着华贵,问起他的身份,罗小英便跟他们说了自己的爹是当官的,半夜里被人捉走的事,结果夫妻两人听后决定送他回家,说不定能得到一些赏钱,就此摆脱贫困的命运也未可知。
这对夫妇对罗小英说到,他们以前也有个儿子,只可惜荒年没有养活下来,夭折了,原来他们的孩子叫做虎娃,这也是后来罗小英为何冒称自己叫做虎娃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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