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道人来到刘苏儿房间说道“太师祖已经醒了,他叫你过去。”
刘苏儿匆匆来到王元极所在的房间,只见他已经能够坐起身来,旁边有人刚刚侍奉他喝了养气补血疗伤的草药,他见到刘苏儿过来,向他微微一笑。
刘苏儿说道“晚辈不走,前辈伤势这么重就别多说话,先养伤,我随时可以过来。”
王元极说道“有你给我注入的真气,我引导疗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全真教武功或者不够出类拔萃,但在养生休养一事上绝对称得上独步武林。”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甄始一竟敢大逆不道地对他出此重手,神色又变得黯然起来。
刘苏儿说道“前辈切莫想得太多,耗费精神,眼下全真教由张始初来执掌,再也不会做出败坏门楣之事,前辈大可以放心。”
王元极说道“我虽然不喜受到约束,远离全真教独自逍遥自在去了,但我毕竟也是全真教的人,现在成了他们的前辈,我对甄始一虽有愤懑怨恨,可是我视每一名全真弟子,都如同看待自己的孩子,孩子不肖,反击到我身上,身上的伤倒在其次,这种痛心的感觉,才是最让我感到难过的。”
刘苏儿默然,几名侍奉王元极的全真弟子无不露出惭愧的神色。
王元极接着说道“我已作出决定,此后全真教绝不在涉及武林中事,以防他们再出现凭借武功,想要在江湖上搅风搅雨,出现像甄始一这种野心勃勃之辈。”
全真教再怎么受到朝廷的掣肘,在武林中也始终是一处举足轻重的存在,更兼之全真教的武功更有独到之秘,王元极做出这种决定,那是决议让全真教转化为纯粹潜心修道之地,武功心法说不定就此遗失殆尽,这个决定足见王元极对全真教的失望以及对扬全真教感到心灰意懒,他劝道“这这决定是否有些过于仓促了”
王元极摇了摇头“修道之人想要凭借武功和人一争长短,本就是走上了岔道,违背了当年重阳祖师的初衷,他虽然教习弟子武艺,但一来不过为了强身健体,而来希望由武入道,内功里本就有不少养生之法和道家修身养性有共通之处,再加上全真教不以武功见长,也就不会惹来种种武林上的是非,实是让全真教真正扬光大明哲保身的法门。”
刘苏儿见他已经有了决定,他目光所见并不长远,觉得这样的决定有利有弊,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他也说不上来,他只好说道“然则前辈做出这种决定,观中全真弟子是否都认同呢”
王元极说道“我和张始初商量过了,能接受的就留下,不能接受的,就请另投他派。”
刘苏儿再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王元极又喝了一碗草药,人沉沉睡去。
刘苏儿回到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想着王元极所做的这个决定,似乎有种失落和惋惜的感觉,当年全真教在鼎盛时期,和少林寺称得上是并驾齐驱,领袖武林,想不到如今到了自断手臂明哲保身的地步,他难以想象,偿若少林寺为了潜心佛法,而永不参与武林之事,弟子也大都不再教习武艺,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他想不到的是,王元极所做的这个决定,反而让全真教更受武林人士的尊重,也使得全真教一直兴盛不衰地流传下来,成为道家无可争议的第一教派。
第二天一早,刘苏儿饭也顾不得吃,就来看望王元极,经过一夜的自愈,王元极的精神已经好得多了。
王元极对刘苏儿说道“这里大事已了,你又是长途奔波刚刚回来,用不着你在这里陪我了,你回去吧,我在全真教有这许多徒孙玄孙陪着,你也不用担心。”
刘苏儿说道“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前辈伤势这么重,不等你伤好了我不走”
王元极摇了摇头“我伤势已经没有大碍,而且我和全真弟子又许多教中事物要交代,你在旁边也不合适,而且我伤势一好,也不会在这里留下,你先回去吧,有空就到我居住的山谷中去看看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刘苏儿见他说得有理,兼且执意如此,只得和他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