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记得当时赵红袍还给他解释了子夏悬鹑的故事,不过两人自然想不通这信上的秘密,他假装是第一次见到这封信,问韩铁律“这信上所写乃是何意?”
韩铁律说道“这封信便是当年那名妾室给我女儿留下的藏头诗,那名世子妾室的名字里有一个梨字,所以月儿一见便知。”
即知是藏头诗,那么诗的本意便没有什么意义了,刘苏儿按照每句诗的头一个字念了下去“路小千为尔子,路小千为尔子,原来如此,不过这后面的数字又是什么意义呢?”
韩铁律说道“后面的数字是路小千的生辰八字,只是用数字来代替,三六,指的是己亥年,九月指的是乙亥月,廿一指的是丁卯日,五三指的是丙卯时,路小千的生辰八字就是己亥乙亥丁卯丙卯,这个时辰和她临盆的时辰一样,路小千是那名被掉包的孩子无疑。”
刘苏儿这才恍然大悟,并且对此事也没有了什么怀疑,若说韩铁律为了骗他,故意找来这么一张做旧的信笺放在书房的暗格中,那倒真是匪夷所思了,韩铁律若是知道自己会偷偷地留进书房,找到这个暗格,那他简直不是人而是神仙了。
韩铁律接着说道“我之前并不知道路小千是谁,直到路达远起事到兵败,我才查到路小千原来是反贼路达远之子。”
刘苏儿说道“所以你就找来了康长恨去救他出来?”
韩铁律点了点头“别说我不知道康长恨乃是四大凶徒,就算知道,我说不定也会让他帮我,这是月儿在这世上托我办的最后一件事,除非是我死了,否则我一定不惜代价为她办到,哪怕是让我身败名裂。”
刘苏儿叹了口气,他说道“好在康长恨为了不连累你,已经搬了出来,否则你还真难解释清楚。”
韩铁律带着恳求的样子,原本面目有些可憎的年老京官,此时却变成了一位失去了亲人的老人,韩月儿虽然只是出家,但也已和尘世间的一切都了断了,说他失去亲人,也不过分,韩铁律说道“你能帮我将路小千救出来么?反贼的罪名牵连九族,他关在监牢中迟早要被判死罪。”
刘苏儿点了点头“就算没有韩大人这个关系,我原本也是打算救路小千出来的,我答应你,会尽力而为。”
韩铁律说道“你需要我什么帮助,尽管说出来,东厂的展仓里,此人心机深沉,不容易对付,不过他对我还算有点忌惮,我可以在你们动手的时候将他绊住。”
刘苏儿说道“不用,若是你和路小千的关系暴露出来,伤害到的人太多,恐怕秦王都会受到牵连,韩大人自己更不用说了,现在我知道了韩尚书的立场,再行动起来,便没有了这么多顾忌,这次除非我不出手,出手定当要将路小千救出。”
韩铁律点了点头“你将他救出来后,先不要告诉他我和他的关系,这事到时候由我自己去说,偿若你能够劝劝他,不要追随他养父路达远步上造反的后尘”
刘苏儿说道“这件事得看他自己了,现在还有一帮路达远的旧部在等着他。”
韩铁律叹了口气说道“无论如何,只要能将他救出来,老夫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刘苏儿点了点头“我那朋友已经无碍,我带他离开这里吧,毕竟搭救路小千的事,还需要他来出谋划策。”
韩铁律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能说到做到,你的朋友当然也可以随你离开,可是现在东厂在京城查探得这么严,你们在外面反而不如在我这里安全。”
刘苏儿摇了摇头“好在东厂也不知道我们的相貌,在哪都一样,若是在韩大人这里龟缩不出,怎么策划如何营救路小千?”
韩铁律点了点头“你们小心点,待会天黑下来后,我让人送你们从后门离去,你朋友身上的伤都是刀兵之伤,若是被东厂的人查到很难解释,在痊愈之前,尽量少出来露面。”韩铁律毕竟是刑部官员,知道这些关键。
刘苏儿答应了,然后来到赵红袍所在的房间,韩铁律对他没了疑心,家丁也不需留在他们身旁,以防刘苏儿心中感到韩府还在提防他们。
赵红袍服了草药后睡着了,刘苏儿在一旁陪着他,对韩铁律所说的话不断回思,想起路小千的身世,既有感慨,又生同情,原本该成为秦王,风光一世,却落到反贼之子,关押水牢的命运。
他对于上次没有及时宰了展仓里更是悔之莫及,没有他居中使诈,路小千说不定早就被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