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虔婆说道:“谭豹每次来教坊司,都只找夏灵儿一人,时间久了,夏灵儿便和他走得近了些,这种情况在教坊司也是在所多有,所不同的是,夏灵儿听说谭豹家中只有一位娘子,夏灵儿曾起过让谭豹帮她赎身,纳她为妾之意,可是教坊司的姑娘只有在教坊司待满五年才能准许被赎身,夏灵儿便决意等候五年,谁知道五年未到,谭豹却出了事。”
李觅踪问道:“什么事?”
老虔婆说道:“这件事外面大多不知,谭豹在军营里杀了人,却隐瞒不报,被别有用心之人举报,原本这种事情要革职查办的,只因谭豹在京中有人为他说情,最后谭豹才被调到陕西,做了周都督的副将,这么一来,谭豹要去夏灵儿的事情便黄了。”
李觅踪问道:“后来呢?”
虔婆说道:“谭豹临走前心中对夏灵儿有些过不去,便想为夏灵儿找个能够托付的人,他打听了京城中没有娶妾的官员,找来找去只有关侍郎一人,虽不理想,但总是比其他人要好的多了。”
李觅踪问道:“这是谭豹一厢情愿的,还是夏灵儿同意的?”他想起谭豹后来将夏灵儿带出教坊司,然后送给关侍郎,想来关侍郎不会也没有拒绝这次的艳福,原本李觅踪想着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原来事情竟然这么简单。
虔婆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谭豹将夏灵儿带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等到回来时已经……你也知道了。”
李觅踪点了点头:“那宫秀莲究竟是什么人,又是怎么让你污蔑我的?”
虔婆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她告诉我夏灵儿已经死了,到时候会有衙门的人来查,让我听到她在屋中叫喊一声后,隔一会再去看,让后让窝栽赃李大人。”
李觅踪问道:“她当时便说了是栽赃于我,而不是别人?”
虔婆说道:“哪里还有第二个李大人?自然是大人您了。”
李觅踪应关侍郎之邀,调查路小千的事还没多久,先是夏灵儿的尸体被偷走,带到教坊司诬陷他,种种情况,似乎这些人都知道李觅踪查案的本事,希望将自己从此事中排除出去,不让自己继续查下去,不知道这伙人知不知道自己是奉旨查案,若是知道,那么事情就有些言重了,他对虔婆说道:“这宫秀莲还说了什么?”
虔婆摇了摇头:“别的就没有了。”
李觅踪问道:“可是她在屋内的时候,你明明有机会呼救,又或将此事告诉别人,为何你什么都没做,只等陷害本官?你安得究竟是什么心?”
虔婆慌忙解释道:“大人且不要错怪老身,大人请看!”说着虔婆开始脱衣服。
这虔婆的年纪至少比李觅踪大上二十多岁,已过了耳顺的年纪,自然不是想色诱李觅踪,李觅踪看着她露出脖子,在她咽喉下天突穴处有一个紫色的疮,虔婆说道:“这是那贱人宫秀莲防止我将事情说出去而下的毒,她说只要老身按照她说的去做,事后就会将解药放在夏灵儿的屋内,如何我不照做,这脓疮就会越来越大,一时半会又死不了,会疼上两个月,最后会溃烂而死,老身实在是别无他法,还请李大人原宥我这个老糊涂……”
李觅踪现在已经了解了关于夏灵儿的事,对方究竟是谁,这宫秀莲的名字是真是假,他一无所知,只知道这伙人厉害得过分,事事都做的滴水不漏,武功高强,目的不明,自己再审问虔婆也没有用,继续问下去得来的消息也未必是真的,他说道:“好了,我不怪罪你便是,一会你在认罪书上画押后,我会让人放了你,让你画押不是让你领罪,而是希望你此后在教坊司再听到什么与此有关的事,就要立刻来顺天府署告知于我们,否则让我知道你知情不报,还是会将你送入大牢!”
老虔婆连忙答应下来,听到李觅踪暂时饶恕了她,她不管别的,只知道磕头。
李觅踪将剩下的事交给手下处理,又去找了关侍郎。
关侍郎以为他已经出去了,见他又返回,忍不住问道:“李大人难道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了?”
李觅踪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要去调查一下令夫人的丫鬟桐儿,怎都要跟你说一声才是。”
关侍郎说道:“此事李大人尽管去查,我这里自然是没有问题,我也想知道她是找的什么人查到的这些事情,只是有一点,千万别让我家娘子知晓是我授意的,否则她非找我大闹一场不可。”
李觅踪说道:“这个请关大人放心,就算被桐儿发觉,我们也会说是因为别的事,绝不牵扯到侍郎大人。”
关侍郎点了点头,不知是否又想起了惨死的夏灵儿,脸上忧愁百结,李觅踪很想说出他是奉旨查案,让他说出谭豹在京城外的哪间寺庙里藏了什么东西,但仔细想了想,还是压下了这诱人的想法,此事若是捅出来,非但让皇上难做,对自己之后的查探也不利,他不再多说什么,跟关侍郎告辞,下去安排追查关侍郎府上丫鬟桐儿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