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和伏缨两人联手追人,乃是从所未有过的,两人轻功俱为江湖中第一流的,就算不是江湖上第一第二的轻功,能够追不上的人也不多,朱雀在房顶屋檐上来回纵跃,前方那人的轻功也不见得比他高多少,怎奈前边走的,总是这间屋子那间屋子地转折,朱雀总是差这么一步才能追上。
伏缨在下面虽然路子平坦些,但是房顶上的人没有阻碍,从这一家的屋顶跳到那一家的屋顶,伏缨却要翻墙过户,惹得这些人家中鸡飞狗跳,喝骂不已,伏缨哪里有空去跟他们啰嗦,一个翻身,便从这家翻到了另一家院子,在下边紧追不舍。
前方那人手中拿着长鞭,向前一甩,绕住了前方空地上的一棵树,接着没入一片杏林,朱雀纵身跃下房子,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闯出了保定府城的主城,来到了外城,虽没出城,但靠近城墙的地方人家稀少,种了一片杏林,这人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了杏林。
朱雀心叫糟糕,杏林里枝桠横生,甚是难追,不过出乎朱雀意料的,此人刚进了杏林,忽然又退了回来,想要折而往其他的方向,这么一来,朱雀岂能让他再度得逞?腾云功施展开来,朱雀立刻拦住了那人的去路,一见那人的相貌,朱雀几乎脱口而出:云鹤道长!
不过此人和云鹤道长也有些许不同的地方,此人鼻侧有一颗痣,那么看来他是云鸾道人了。
这是一个人施施然从杏林中走了过来,正是手提流萤剑的伏缨。
原来伏缨早就预料到他会闯入杏林,因此提早来到这里拦着,只见他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对云鸾道人说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你在背后作祟。”
云鸾道人故作镇定,他说道:“我也不认识你们,你们这么追我一个道人作甚?”
朱雀说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说我们追你干什么?你当着我们的面,将那本修炼邪功的秘笈夺走,似乎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么?”
云鸾道人假装不懂:“什么不是第一次?”
朱雀说道:“道长真是善忘,难道你忘了天龙山石窟中的事了么?”
云鸾道人还想否认,伏缨说道:“跟他啰嗦什么,此人不是什么好人,正好咱们将他捉住了,也算是还云鹤道长的一个人情。”
朱雀笑道:“不错,咱们四处找他不着,哪知他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云鸾道人眼珠子乱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脱身之道,他说道:“我和云鹤的事,是我们门户内的事,恐怕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吧?”
伏缨说道:“杀人抢夺,也算和我们没关系么?云鸾道人,看你野心不小,得了荆门秘术还不肯罢休,还要再夺这练功秘笈,我看你的目的不只是龙虎观,以及那龙虎诀吧?”
朱雀跟着说道:“我总疑心十二煞的人为何能够这么巧地赶到各处,云鸾道长,你以为你和他们勾结,就没人都能发现么?”
云鸾道人神色一惊:“你说什么?是否我那师弟云鹤告诉你的?”
朱雀微微一笑:“这还用他来告诉我们么?这么明显的事,你就是因为做得太过了,所以处处留下破绽,你想听听是什么破绽么?”
云鸾道人忍不住问道:“什么破绽?”这句话不啻承认了他和十二煞勾结之事,因为他要是没有做过,只会直斥其非,斥责朱雀在胡说八道,他既然没有做过,有何必这么问?
朱雀说道:“从江廷威开始,十二煞的甲子令牌丢了,虽然是铁梨枪拿去典当,但其后若无人说起,魏青青如何能够找上他?从那时起,我就在怀疑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暗中牵线,你以为阿鲁台的练功技巧能有几人知道?我朱雀走边中原,若没有云鹤道长跟我提起,我对这门邪功都是闻所未闻,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云鹤道长暗中捣的鬼,云鸾,八年前在孟德昭的家中,他研究的那具尸体,我看也是你送给他的大礼吧,你勾起了十二煞主人的好奇心,以他的势力,又怎会不去查个清楚?此后天龙山石窟之事,包括这次你劫夺秘笈,都只不过是将十二煞当枪使,你一个人势单力弱,对付不了晋王府,对付不了皮货党,甚至连董昌的老婆吴仪真,你都不是对手,但你躲在背后,让他们替你出头,你这招浑水摸鱼的功夫真是用的炉火纯青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