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伯道:“不错。将军既然要做一番大事,又要光明磊落,总有一些脏事需要人去做,就让我来替将军代劳吧。”
“伯父,我……”项羽原本存着一番责问的心思,现在却又被亲情所动,再也问不下去了。
“是那虞家姑娘怪罪你了吧?”项伯笑问。
项羽讪讪道:“不关虞姬的事儿,伯父不是说,为人主者,要洞察一切吗?即便籍儿自己也要询问的。”
项伯并不生气,催促道:“我看你是真心喜欢那虞家姑娘,也该考虑一下婚事了。为咱们项家再添几个大胖小子!”
项羽苦笑道:“为何项伯也要学妇人一般催人成婚?”
项伯扬眉道:“我项氏将门世家,战死沙场的儿郎不计其数。娶妻生子,留下传承乃是大事,我是项氏族长,如何不管?你既然觉得麻烦,这事便交给我来办。你到时只需要做好新郎官便成。”
且说项羽叔侄在中军营帐叙述亲情的时候,刘信与范增两个出营帐,便要分道扬镳。
“武平君且慢,我有一件事要询问你。”范增叫住了刘信。
“范老先生有何指教?”
范增微微皱眉,他是年老,可也不喜欢刘信一个劲地提这个“老”字。
“你以后称呼我范先生即可,不必带这个老字。”
“好的,范老先生。”
范增一阵无语,许久才平复胸腔中的怒气,问道:“刚才项将军向武平君问计,武平君为何回答得如此敷衍?这可一点不像是武平君的水平。”
“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问范老先生。”
“你说。”
“范老先生以二十万投降秦军为先锋,大军走函谷,又存的什么心思?”
范增顿时变得紧张,他朝四周看去,确定并无人在一旁偷听,朝刘信逼近,自己的脸都快贴到刘信的脸上,范增道:“小子知道了些什么?怎可胡言乱语?”
刘信冷冷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老先生。项伯等人将屯田策乃是屯兵也就罢了,难道范老先生看不出刘信的一番苦心?信推行屯田策,究竟谁受益最多?难道真就是为我那季父送去区区五千兵卒吗?”
范增懊恼道:“我与籍儿说了,可是他不听。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够做主的。”
刘信道:“信能够想到的法子,就是屯田策了。如今时机已过,也就只能对项将军的问策敷衍一二了。范老先生就莫要责怪小子了。至于范老先生的谋划,信也不会向任何人提及。”
刘信说完便走,范增又问:“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刘信回头道:“此次巨鹿之战,齐国只有田都、田安来,但田荣才是齐国掌权者。若能分一半兵去帮助田都、田安灭掉齐国,则一半大军可在齐地就食。剩下一半军追随项将军西向,或可破此困局。”
“武平君何不与我一同去向上将军献策?”
刘信苦笑:“我姓刘,若跟范老先生一同去,岂不是让项伯等人猜忌。”
范增只得孤身返回中军营帐去劝说项羽,但刘信并不看好。毕竟,他这一番话比先前的敷衍之语私心更重。
正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但甘愿上钩的恐怕也只有范增一人。其余人都在觊觎咸阳城内无尽的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