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筠自然知道梁青苑所说不错,不过仍是训道:“你与她自小一起长大,还不知道她脾么,让着点不就好了。”
“知道了。”长姐如母,梁青苑被姐姐训了几句,只得听顺。
梁青筠温柔的看着弟弟,看他如今气势不凡,顾盼生姿的模样,心中暗暗感慨,道:“你刚刚挤眉弄眼的,可是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说会话。师祖爷昨天出关后,便离山出游去了,现下玄机只有师父在。”梁青苑眨眨眼。
梁青筠稍一寻思,便知他刚刚故意借人名头,摇头笑道:“太玄的符讯似是紧急得很,你快些去吧,别误了时候,我回去玄机看看师父。”
“那你自个过去小心一些,要不你等我回来,我和你一道回去。”梁青苑显是不大放心。
梁青筠笑道:“我平常都是自行御器,你不必担心,自管去吧,我还要回观内稍作收拾。”
“那好吧,等会我从太玄回来,就去找你。”梁青苑点头道,抽出飞剑驾御而走,半空中回招手,这才加速去了。
梁青筠微笑着目送他远去,神大是欣慰,直至望不见后才转进观。
白云观内的地面都是白石铺就,庭中道路两旁,摆了许多盆栽花卉。抬眼望去只见郁郁葱葱,各处绿意点缀,极是赏心悦目。
她转过前,一路往观后众女修的居住之所走去。
正走间,听到旁边花树后传来抽噎之声,走去一看,见是两个女童在那抹泪,讶道:“兰兰、朵朵,你们两人在这里哭什么?”
“青筠师叔……”
两个女童见到是她,一左一右的扑将上来,抱住她大声抽泣,渐有号啕之态。
梁青筠见她们哭得厉害,心疼道:“兰兰乖,朵朵乖,不哭了哦,告诉师叔发生什么事啦,谁欺负你们啦。”
“哼嗯……诗菡师叔欺负我们。”
声哭诉的女孩小脸胖嘟嘟的,名叫朵朵。
“啊?诗菡师叔怎么欺负你们的?”梁青筠微有些气,搂住两个女孩,柔声问道。
“刚刚青苑师叔过来要寻你,我们进来找你时遇上了诗菡师叔,她赖我们不去扫地,说我们只知道偷懒乱跑,还要我们背《太平经》。”
另外一个叫兰兰的女孩泣声渐止,说出了由来。
这女孩也有些婴儿肥,看她丰颊隆额,柳眉凤目,可知长大后仪态必定不凡。
梁青筠讶道:“竟有此事?你们没说是进来找我的么?”
“后……后来才说。”朵朵抽噎道。
梁青筠哑然失笑,已然知晓来龙去脉。
兰兰和朵朵进来寻人不巧被宁诗菡看见,她也不问明缘由,便以为两个女孩偷懒玩耍,定是摆了师叔的架子训人。
其实她也不是真要训人,其实是玩笑罢了,只是言语略重,小孩子又分辨不清。
兰兰和朵朵受了冤枉,她两人年纪幼小,正是易哭的时候,这下子无端蒙冤被训,当场便眼眶红湿,珠泪滴。
好不容易说明之后,宁诗菡拍拍手便走了,两个小孩却越想越是委屈,终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梁青筠哄了半天,好不容易将两个女孩哄好,让她们今天不用扫地,自管去找地方玩耍。
兰兰和朵朵得她应,这才转涕为笑,欢天喜地的去了。
梁青筠见两个女孩雀跃而去,连扫帚都丢在一旁,只得摇头轻笑。
她将扫帚拾起靠在墙边,随后转进后院。
不多时便又走出,手上却多了一个两拳高的酒坛,以及一块约两尺长,半尺宽,呈栯圆形的白色玉板。
她按原路走至观门之外,将那块玉板轻轻放至地上,随后莲足轻抬,踩踏其上。
手上法诀捻起,灵力运转,那块玉板腾空飞起,载着她缓缓向上飞去。
这块玉板名曰蹀趹,乃是玄真宗中常见的飞行法器,飞遁速度快慢由意,极易控。宗内炼气、筑基期的修士多使用此法器御空飞行。
看她法力毫弱,比之梁青苑和宁诗菡大大不如,竟还在炼气培元境界,没有突破至筑基境界,无怪众人离去之时,没有邀她一起。
玄真宗的炼气期弟子,一旦修炼至催灵驱物之境,便可领取一块蹀趹,以方便在宗内来去。
至于飞剑法器,则只有筑基之后才有资格领取,多是由授业恩师赐与,偶也有优异弟子得到掌教真人许,可以进去灵剑堂自行挑选中意飞剑,这已是筑基期弟子的极大荣耀。
此时头渐高,山巅晨雾散去,视线大好,青葱远山尽收眼底。
梁青筠眯着眼,手捧酒坛,足踏蹀趹,御风而上。
金黄的阳光洒在她平静的瘦削脸庞上,此刻看来,竟有不可方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