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在家(1 / 2)

东洲仙侣记 宅男文白 6590 字 2020-12-22

次日清晨。

陈平再次检查了一遍右腕间的储物法镯,见其中一应事物俱全,并没什么遗漏,对身前的武洪清说道:“师兄,我这便去了!”

武洪清拍了拍他的肩头,有些不太放心的说道:“此去隐龙山路途遥远,一路上不用着急赶路,年许能到便成。”

陈平早将地图熟记在心,知道武洪清亦是替他仔细计算过,心中一暖,道:“师兄放心,我理会得。”

武洪清摆了摆手,道:“话不多说,你去罢。别误了归期。”

陈平重重点头,向他躬了一礼,御起明禾剑飞走。到了禁制屏障之前,又再回身挥手,这才穿过屏障,一路直向北去。

不几日后,早到了陆地。

陈平立在海边一处峭壁之上,寻思道:“师父许了五年时间,我仔细算过,三年便足够往返,即有两年空余时间,却该到哪里游玩的好。”

太吾山洞府中有处地理沙盘,据实堆砌了方圆万余里地。陈平幼时无聊,常趴在沙盘边上,看着那些沙做的山川河海暇想不已,想像自己长大之后,如何到这些地方走走看看。

没想到时候真的到时,一时间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突然间一个机灵,拍着脑门说道:“哎呀,心儿姑娘留信说短则年许,长则三、五载便回,现在她定是和姨娘、姐姐回翠苹山啦。我和她有约会,正该往那去。”

想到这里,於心儿巧笑嫣然的模样立时浮现脑海,脸上直是欣喜难耐,恨不得现在就飞到翠苹山去。

正要腾空之时,陈平突然愣住,喃喃自语道:“心儿姑娘一家三口住在一起,我却有二十年没回家了。”

他自八岁起离家,现在已满二十八岁,已整整二十年没有归家。幼时还时常想家,等到后来长大,每日打坐修炼,这个念想却逐渐淡了,此时一但想起,竟是渐渐按捺不住起来。

虽说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但是镇阳子却甚少如此要求他和武洪清,反倒说红尘俗世最能历练人心,不打滚个透彻,永远得不到真正的道心。

陈平想起生父生母,脑海却只有两个模糊人影,他痴痴想了一会,突然御剑而起,直朝远山飞去。

东元部洲辽阔无边,多是连绵千万里的高山险峰,平原丘陵稀少,大多数都分布在沿海一带。

人族以农耕为生,世代聚居在这些适宜耕种的地区。也有许多深山野户,自得其乐。

若从极高处俯看,可见无数河流湖泊有如繁星一般,点缀在大陆之上。有三条大江横亘而过,有如巨蛇蜿蜒,由北向南分别是苍江、郦江、汄江。

这三条大江支流无数,彼此却又互不相连,俱从西北方向而来,不知源头何在。一路奔腾而下,绕山过岭,分别汇入北海、东海、南海。

太吾山便在汄江下游东岸千余里外,位于群山深处,临近南海之滨,向来罕有人至。

出云宗所在的天虞山脉,以及落霞门所在的流波山脉,俱在太吾山东北方向万余里之遥。离翠苹山倒不算远,但也有七千余里地。

从最远的出云宗向北,五、六万里之外才到郦江南岸。若要到达苍江,还再走七、八万里。

陈平此次独自下山历炼,第一站要去的隐龙山,便在苍江北岸数万里之外。第二站的小池岭洞府,还要再往西北方向走上近两万里。

粗略算下路程,若从太吾山出发,单途也有十七、八万里之遥。以陈平现下的飞遁之速,一个白昼时间,飞过千余里地乃是轻松之事。

以此计算行程,约有半年时间便至,只是路途遥远,哪能日日如此赶路?所以武洪清替他仔细计算,让他每天只走几百里,约在一年半后能到便成。

如此时间仍是充足,陈平若不着急,大可一路悠闲而去,总能在五年之内返回海外星岛。

陈平遵着镇阳子的吩咐,先去了太吾山洞府,将洞府前后收拾一番,将药园内长成的灵草灵果各依其法保存。又将护山大阵的各处阵眼仔细查看一遍,数日后方才离开。

不过他离了太吾山后并未往北去,而一路向西,越过汄江之后仍然未停,直到十来日后,才远远看见一片青翠平原。

只见其上垄埂条条,横竖相间,星罗棋布,有如棋盘也似。无数大小村庄分布其间,从高空看来,更是像对弈中的棋局一般。

陈平控住脚下飞剑,目中喜色难抑,以手作帘看了许久,强行按捺心情,先寻了处僻静处休息。

身形刚刚落下,却见他突然姿势怪异的耸肩曲背,好似在极力忍耐什么,口中还痒笑不停。

“汪汪汪!”

几声略带暗哑音色的狗叫突然响起,竟有一只狗头从陈平背后伸了出来,伸出湿溚溚的舌头,不住往他脖颈舔舐。

竟是陈平自小养到大的黄狗阿呆,五年多不见,它身上原本深黄油亮的体毛已是灰黯许多,显出不少枯白来,已然老态明显。

陈平修道几载,阿呆便有多大,此时已是二十岁的老狗,也算是条长寿之狗。

此次离开太吾山时,陈平再不忍将它独自留下,便用布将它包着背了,只留个狗头出来。

先前御剑飞遁之时还算老实,这会一旦落地,却起了劲,挣扎着要下来。

果然刚一落地,撒开腿便跑到附近一棵树下,也不见到处嗅闻,抬起后腿就是一泡骚热狗尿。尿完后摇着尾巴,直接往林子里跑了。

陈平摇了摇头,不去管它。

等到夜色深沉,万家灯火之后。陈平唤回阿呆,原样将它背了,又再御剑而起,向暗色中的一片明暖光亮飞去。

一条青石板路横穿小镇,路石表面光滑,辙痕深深,每日里也不知有多少辆车从其上轧过。

“嘎吱”声远远响起,一辆独轮车沿辙而来。车上装满稻草,压着几件农具,一双满是泥土的粗糙老手扶着车把,慢悠悠的推车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