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城外的一处庄园内的一间客厅。
枯瘦老者高坐上首,下首五人分别坐定。赵四海早已醒转,此时正低头捂脸坐着,自知办事不力,一副颓丧模样。
“老夫在益阳城这段时日,你等对我甚是孝敬,此次本想截下那几个后生,为你们弄几件上好法器,不料有人半路插手,害得我等功亏一篑。出云宗虽然势大,但老夫也不见得就怕了他,我师门一派来头非小,乃是数千年前魔罗教分支,后来魔罗教因故退出东元部洲,数千年间一直在外发展,如今教内结丹元婴以上的高手不计其数。我师父天心老人不久前巧遇一人,两人功法系出同源,攀谈之下这才得知,对方乃是魔罗教的结丹期高人,奉教中之命前来搜集信息,以待日后重返东元部洲。这才得知本教如今情形,我师父现下正在一处秘地与教中道友兴建分坛,前些时候来信着我前去与他会合。你等在此偏远小城并无资源可供修炼,如今我教正是用人之际,不若与我一起前去。本教功法秘术、仙丹灵药无数,你等为本教出功尽力,自有大批功法丹药赐下,大大增加你等筑成道基的机率。”
这枯瘦老者名叫裴度,两年前收了赵四海为徒,赵四海便将裴度接至益阳城外自家庄园。
赵四海虽修道不成,但学会的一些低微道法已足够让他在俗世间横行一方,他又极会经商,在益阳城中有多处生意,多年积累下来,倒也是富甲一方。这处庄园占地极广,聚了好几位散修在此常居,这几人蛇鼠一窝,强取豪夺之事虽做了不少,伤人性命倒是没有。
直到裴度来后,几人寻到靠山,行为日益乖张,直至今日在裴度指使下做出意图杀人夺宝的勾当。幸好事先安排未妥,又遇到陈平搅局,那师兄妹三人才未遭难。
众人细细思量裴度所说,他几人都是散修,能有件法器驱使已极为不易,往往师徒数人一起修行同本功法,至于可提升修为的丹药更是稀缺无比。本来几人修为都相差不多,而赵四海自从拜得裴度为师后,修行大进不少,这两年间已稳稳高过他们一头,隐隐接近筑基门槛,让他们大为羡慕,平时也对裴度颇多孝敬,以求能够得到些许好处。
此时听裴度有意带他们去魔罗教分坛,立时都点头应允,只何本道有些犹豫,他外出游历数年,前日方归,并不知晓裴度底细,但现在已然大大得罪出云宗,留在此地只是死路一条,思虑片刻后也只得答应同往。
几人商议定后,各自收拾行囊,次日起了个大早,仍在这处客厅会合,一齐御器腾空,直向西方而去。
陈平等四人离开那片树林,御剑向南飞了约有个把时辰,回头见身后并无遁光跟随而来,都自暗松了口气。那三人更是有死里逃生之感,此时贺姓修士伤口崩开,又在流血不止,忙寻了个地方落下去为他处理伤口。
“在下贺沣,这是我的师弟殷满弘,师妹卓依萱,方才多谢道友仗义相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贺沣不顾伤处疼痛,勉力起身向陈平抱拳答谢。方才陈平为他们于危难,临敌时镇静自若,几句话便将对方吓住,虽纳闷他如何知道对方底细,但此时不便多问,暂且压下心中疑惑。
“道兄不必客气,我也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先前我在那片树林西方一座城外歇脚,偶尔听到两人谈话,高胖的叫钱通广,矮瘦的叫何本道,因他们两人言谈不轨,我就跟来一看,赵秃子一事正是听他们说起才知。跟来之后正碰见三位遇险,当时那带头的瘦老头一直拖延时间,料他应是在等赵秃子。此前我学着钱通广和何本道两人说话,他们一听便知我是跟着他们前来,被我看到神情有异,便心生一计,故意将此节说出相诈。不想赌中,他二人果然怕担责任,只是佯装不知,瘦老头又不辨形势,我等才能安然退走。”陈平见他受伤不便还要起身,忙上前扶他坐下,随后将来龙去脉分说清楚,以免他们三人心中嘀咕。
“原来如此,道友应变敏捷,在下佩服!那城叫益阳城,我等外出办事返程时路过,便想去买些私用物品,在城中遇到裴度,便是那瘦老头,他看出我们也是修士,假意与我们攀谈结交,我看他言语亲切,一时不查便露了行踪,这才招来祸事,实在是惭愧。对了,还未请教道友如何称呼?”贺沣听后这才恍然,暗道若是互换位置,自己恐怕不如他行事机变,心中更是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