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官员:“从昨天到现在,你不一直在说你家只有二百亩地吗?你拿的地契也是二百亩的地契。刚才宰相已经给你说过了,以后有多少地全凭地契说话。”
“章宰相,你这么做会后悔的。你忘记自己是怎么给陛下贬谪到舒州的了吗?”李员外想跳脚,想想跳脚又有失皇亲的身份,可不跳脚发泄一下,李员外觉得自己会疯,于是不顾身份,李员外使劲跳了几下脚。
“本相做过的事从来就没有后悔过。陛下说了,变法面前,人人平等。”章惇觉得陛下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好了。
“章宰相,你且等等。”李员外追到门外。
“你还有什么话说?”章惇脚步并不停。
“宰相大人,我家确实有五百亩地,我按手印就是。”李员外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一点皇亲的威风都没有。
“后悔了?不捐了?”讽刺的意味十足。
“不捐了。”
章惇向路边的一块石头呶了呶嘴:“那就让他把手印按了吧。”
户部官员立即拿出几份地契,让李员外就石头上按了。
李员外拿了地契垂头丧气的正要往回走,章惇又说话了:“这些年来,你也不知道少交了多少税,这三百亩地,一次性补交十年的赋税,十天之内交齐。”
“这……,我……”三百亩地,十年的赋税,哪得是多少啊。
李员外不想交,可从理上论,补交隐瞒的田亩税,非常的说得通。
变法变法,变法从来就不是个好事,活该变法的人都不得善终。
追溯到祖上,地主家也曾经是普通人,人家凭着脑子加手段发了财,所以从遗传的角度讲,除非出现基因突变,地主家一般不出傻儿子。
李员外很快为自己不补交税赋找到了一个理由:“章宰相,本县水患的时候,李某曾经捐过一千担粮食。”
章惇转身面对御匾:“不假,所以你家门口这有块御匾,谁走到你门前不是那肃然起敬啊,再说了,三百亩地十年的税赋,也不止一千担粮食吧?”
当然不止,这个帐李员外算得门儿精。
“行,看在你是皇亲的份上,就依你说的,就以你捐的那一千担粮食抵六年的税赋。”章惇不为难李员外。
“多谢宰相了。”李员外大喜,要说关键时刻,还是皇亲的身份起作用啊。
“你们几个,小心着将御匾请下来。”章惇对身边的几个人说。
“是,宰相大人。”几个人对李员外说:“还得借桌椅用一下。”
“为什么要请下御匾?”李员外忽然觉得,在章惇面前,自己的脑筋就没有用对过。
“你说呢?”章惇觉得这个理李员外自己想得明白,就懒得解释了。
李员外好为难哟。
章惇也不急,给充裕的时间让李员外作出一个选择。
李员外的选择是,补交十年的税赋,毕竟粮食年年长,御匾李家仅此一块,这要是被请下了,以后在青溪也就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