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圣人想做什么对吧。”岳山反问道。
“是。”李承乾坦然的道。
岳山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今年已经十六岁又是太子,有些事情确实有必要让你提前知道。”
闻言李承乾脸上浮出笑容,但紧接着就听岳山警告道:“你要记住什么都不要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学习,躲在一旁默默的观察这一切。有任何想法都要等你登上那个位置再去实施。”
“难道父亲有疏漏之处也不能指出来吗?”李承乾不服气的道。
“当然可以,别说你是太子,就算是普通官吏也有权力指出朝廷施政的疏漏之处。”岳山道:
“但你要记住,只能是指出或者提建议,至于改不改那都要看圣人自己的意思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圣人身上。”
“很多时候太子的身份还不如普通朝臣来的自如,朝臣可以死谏强迫圣人改变主意。唯独太子不行,你要是这么做了就是自寻死路。”
李承乾眉头紧走,不悦的看着岳山,但还是强忍怒气问道:“为何?”
“皇权是最独的一种东西绝对不容许有人分享,即便是父子兄弟夫妻都不行。谁敢染指谁死,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行。”岳山严肃的道:
“君臣地位分明,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臣子权力在大始终是臣子威胁不到皇权。可太子不一样,他是储君。”
“储君也是君。”
“圣人最器重的就是太子,因为太子优秀皇权才能延续下去。但也最忌惮太子,太优秀的太子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自古以来太子难当,既要表现的优秀让圣人和群臣满意,还要把握好那条线不要引起圣人的怀疑。”
“尤其是你这样的太子最难当,圣人雄才大略正处当年……如果你把握不好这条线,后果不堪设想。”
李承乾脸色阴晴不定,眼神里有惊恐、有怀疑、有不服……
看着他的表情岳山也叹了口气,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这些话有些太残酷了。
这些话并不在太子教育的计划之中,如果有可能他永远都不想对李承乾说这样的话,可今天不说不行了。
李承乾飘了。
说实话李承乾就是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没有真正吃过苦。他所谓的那些吃苦都是人为创造出来的,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是假的,所谓的体验生活始终都隔着一层。
他的表现又一直很优秀,学问方面获得了李纲等大儒的表扬,从政方面也表现的可圈可点。李世民甚至都下旨把部分奏折先送到东宫让他看一遍给出意见。
这一桩桩的成就确实很了不起,换成任何人都会飘。
岳山一直都在忧虑这件事情,还给李世民提过醒,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李承乾居然飘到这种程度了。
直接跑到一个臣子家里问皇帝想做什么。
如果岳山是太子党还好说,私下和自己的心腹揣摩皇帝心思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严格来说岳山不是啊,他是标准的帝党,而且还是皇帝最重要的心腹谋臣。
你一个太子跑到皇帝的心腹谋臣那里问皇帝想干什么,这是多膨胀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迷失在了众人的赞美之,以为皇帝让三省把部分奏折送到东宫就是允许他干政……
他飘了。
皇帝突然下旨厚葬义成公主,还首次提出了华夏文明的概念,谁都知道这里面有大文章。而岳山必然是知情者甚至是谋划着之一。
可除了文坛部分比较熟悉的人之外,没有人来找他打听消息。尤其是官场上的人,不管关系好坏都绝口不提这件事情。
连普通官吏都不敢打听的事情,你一个太子不撇清关系就算了,还跑过来打听,不是飘了还能是啥。
你爹为了这个位置连你爷爷都囚禁了,把你大伯叔叔都杀了,你居然……梁静茹都给不了你这么大的勇气吧。
见到这种情况,岳山才决定用这一番话敲打一下他。
一个臣子给太子说这样的话有点大逆不道了,不过他身份特殊,说了问题也不大。而且事后他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李世民的。
说一千道一万,太子的教育问题主要还是看皇帝。让皇帝知道太子陷入了某个误区,比父子两个因为互不了解产生误会要好得多。
李承乾走了,带着茫然和彷徨离开的。
岳山并没有挽留他,也没有强行开导,有些事情还需要自己想通才行,他也相信以李承乾的心智能自己走出来。
且说李承乾从四姓坪岳府离开后骑着马返回了长安城,不过他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这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
有人遇到难题